一些时刻里,也芝一点都不喜欢嘈杂的声音。外放的抖音、谁谁谁男朋友的声音,她一点都不喜欢。尤其是所有人都在,所有声音混在一起的时候,她只想躲到门外去。她试过像占扬扬一样塞起耳机,但音量开到百分之七十还是能听得清,音量要是开到百分之百她那十三五一条的耳机多半就要露馅了。且,她还不太想聋了。所以最近从各种各样的声音里,她都快捋清了何雅和她男朋友怎么在一起的,发生过什么,怎么怎么了,她主观上有点代入,觉得怎么还会有人不知道何雅有对象。
那男的名字是四个字,何雅在寝室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字和他聊了几天,又和舍友提起四个字几天。也芝也讲不清自己那下究竟是正义感,还是被烦地想作恶,还是根本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她就直接在和何雅一起经过四个字的时候大声讲了一句:“那你男朋友。”话倒是接着上一句,语调和音量倒是不接。
何雅边走边看着她:“你是故意的吗?”
尴尬、后悔,觉得自己蠢。也芝在那零点几秒里甚至脑海里都闪过了未来几年寝室的恶劣关系。她有点忘了自己是怎么飘到座位上的,下课之后何雅也没表露出什么,两个人正常地去了食堂,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单边戴着耳机的庄梦琪。梦琪吃饭实在是慢,慢吞吞等得也芝朋友圈刷了三遍又点开了QQ空间,发现大家的动态无外乎都是一水的穿着训练服和舍友的合照,中间夹杂着各地的晚霞。也芝又点开了微博,无聊地往下滑。各种她不太关心的碎片娱乐信息挤进她的脑袋。
她终于有点忘了这句话。
不,她绝对不会忘。她从这一刻起终于后知后觉的愚蠢学会,谁也不是傻的。也芝再也不对寝室的声音做出任何会被本专业本系本校本区本市人听到的反应,聋没聋,哑是哑了。
漫长的军训终于在每天早上五点半听到何雅起床化妆的闹钟,自己在转个身赖到六点十分二十,不得不起间重复了无数次后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今夜有迎新晚会。4691的几人都没有去看的想法。也芝起初是没有,后来在椅子上坐不住,换了鞋又想去看干脆就去了。一个人晃荡到了场地上,前排一点位置都没了她也不想往前挤,她慢悠悠挪在后排又往后走了点。没戴眼镜,光投过来台上雾蒙蒙一片,也芝给自己醉生梦死半个月的同桌打去了电话。
“喂。”
“咋样啊你。”
也芝在水底地上铺上自己刚刚走过玻璃房的时候谁发的传单,两张放一起坐下去。前面的音乐闹哄哄的,她静静地听朋友说她年少的情感如何无疾而终。
讲了好久的话,台上的歌都换成了抒情调,也芝低着头关注着自己的脚踝不要让蚊子咬了。叮在最痒了。有双军靴走到她前面两步站着,抬头,是自己那个子不高话很少的教官。教官问她为什么不去前面,也芝把手机挪远了一点说在和朋友打电话,教官点点头,就又走了。郑洁接下去几句话她没怎么听进去,也芝有点走神,她终于明白对于这个教官的熟悉感从哪来的——
他某些方面给人的感觉,好像自己高中喜欢的学长。
于是伤感的又也变成了也芝,郑洁那起码是分手是谈了三四年的,自己高中的喜欢才是莫名其妙的。她回想起高三的晚自习,她唯一一次装得要死扛了一本厚厚的英语词典下去和同学一起等外卖,好死不死就遇上他回母校。手中又厚又重的词典,好似她的心绪,只是她的心绪又想那天的晚霞,飘来飘去的。
也不是,那天好像根本没有晚霞。
郑洁的分手,她忽然也跟着难受了起来。迎新晚会快结束了,也芝电话还没挂断再抬头就看见前头的人一波一波地散开,教官又过来了,问她不去前面?也芝摇摇头,大概是觉得人群一散开她坐地上这事格外明显,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人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总觉得自己的情绪看到了点什么。
回到寝室,十足的冷气激得也芝打了个喷嚏。冷热交替总有鼻子堵住的风险。寝室一切照旧,六个人挤在一起,所有人的行李挤在床下,生活用品有的摆着有的堆着,起初的几天大家的鞋还能整整齐齐码在门口进来的穿衣镜的底下一双挨着一双,现在横七竖八你一脚我一脚。
浴室里空着。也芝走向阳台拿上浴巾:“有人要洗澡吗,没人我就.....”
秋嘛站起来:“我去。”桌上她手机屏幕还亮着。秋秋是长姐,管上又管下,管习惯了最近在寝室里也开始管舍友,跟个妈一样,所以变成了秋妈。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想的一样,叫妈妈总是很奇怪的,况且她们也不是真的愿意被管束,一两声秋妈之后就变成了秋嘛。
舍友光着腿进去的时候,也芝已经坐下了。点开微博,关注里唰唰,推荐里看看,先看到自己爱豆,几张差不太多的机场出发或是接到图,她其实没多大的兴趣,这个爱豆喜欢了两三年了,也到了平淡期。不过就算是最喜欢他的时候,也芝不会每天给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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