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跟着孔家大管家来到了一间偏厅。
厅内坐着几位孔家长辈，个个面色凝重，不怒自威。
我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却一言不发。
“林姑娘，”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知道你和昱儿的事情，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应该明白，你并不适合他。”
“不适合？”我冷笑一声，“我哪里不适合？”
“秦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家世也与我们孔家门当户对，你和她相比……”老者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门当户对？”我反问，“所以，在你们眼里，爱情只是家族利益的附属品吗？”
“婉儿，你太年轻了，不懂事。”另一位妇人叹了口气，“昱儿只是一时被你迷惑，等他清醒过来，就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我环视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他们只在乎家族的利益，在乎所谓的门当户对。
“我明白了。”我冷冷地吐出四个字，转身离开偏厅。
刚走出偏厅，就看到母亲焦急地迎上来，她一把抱住我，心疼地说：“婉儿，你受委屈了。”
我靠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心中却更加酸涩。
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孔昱所在的方向。
他依旧抱着秦霜，低声安慰着。
“娘，我们走。”我轻轻推开母亲，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
“婉儿……”母亲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事，”我强忍着心中的痛楚，扯出一抹笑容，“我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拉着母亲的手，一步步走出了孔家大宅。走到门口时，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孔昱终于抬起头，目光与我相遇。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一丝犹豫，一丝挣扎。
我收回目光，没有再停留，径直走出了孔家的大门。
“娘，”我握紧了母亲的手，“我们回家。”
离开孔府，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他们的傲慢，他们的偏见，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以为我能坚强，我以为我能承受，可是面对孔昱的摇摆不定，我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抱着秦霜的画面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放，像一根刺扎得我生疼。
我不能这样被动地等待，我必须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第二天，我让母亲备了马车，独自一人再次来到孔府。
这次，我没有理会大管家鄙夷的眼神，径直走向孔昱的书房。
他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方墨玉，眼神空洞。我推门而入，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婉儿，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我来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冰冷，“你是在家族和秦霜之间摇摆不定吗？你把我置于何地？”
他放下手中的墨玉，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犹豫和不安。
“婉儿，我……”他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
“你什么？”我逼近他，语气更加凌厉，“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爱我吗？或者说，你对我的爱，能否抵挡住家族的压力和旧情的诱惑？”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婉儿，你知道我面临的压力有多大吗？家族的期望，秦霜的纠缠……”
“所以，你就要放弃我了吗？”我打断他，声音颤抖，“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婉儿，我没有要放弃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吗？孔昱，我告诉你，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摇摆不定的游戏。你要么选择我，要么选择他们，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他的手渐渐松开，眼神也变得黯淡。
我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叫住了我：“婉儿！”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等着他的下文……
“婉儿！”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决绝，“我选择你！我不会放弃你！家族的压力，秦霜的纠缠，我都会处理好。我会说服家族接受你，也会和秦霜彻底断绝关系。”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你相信我，给我时间。”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心中五味杂陈。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
几乎就在同时，秦霜哭喊着从屏风后冲了出来，脸上挂满泪痕，妆容也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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