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芷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她正躺在一张富丽堂皇的榆木床上。她意识到自己这是从鬼门关转回来了,连阎王都舍不得收了自己。
这是县衙达官贵人才能使用的房间,难不成自己是被时允璟安置在这儿了?以他冷漠无情的性格不该将她又扔到那阴冷潮湿的暗牢里吗?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想要摆脱这个罪犯家属的名头,就得先让时允璟帮自己。也怪当初脑袋被驴踢了一下,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韩晖,就连这个莫须有的正妻头衔也甘之如饴。
她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巨疼,箭是拔出来了,可是伤口还是疼得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她轻轻脱去那一层薄薄的外衣,露出纤白的臂膀,她正想把内衣也褪去,门却突然开了,她惊慌失措之余看到一个男子直挺挺地走了进来。
是时允璟!
他无意中撇见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脸一下子如刷了红漆的墙,染上了一抹绯红。他羞赧垂眸,尴尬地催道:“赶紧把衣服穿好。”
她也同样尴尬地裹好外套,心突然间如小鹿乱撞,狂跳不停。
他直径走到她面前,周身气质温文清贵,仅仅是站着就好像能投射出万丈光芒。
“你醒了就好,”他突然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是十年后他再一次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他和她已经长大,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孩童,他缓缓淡淡地开口:“韩氏父子到底在哪?如实交代或许还能免刑。”
原来他救自己,来看自己,竟只是为了抓捕罪犯。她此刻的心感觉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她提醒自己不能犯傻,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时允璟,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她冷笑一声,苍白着脸,恍惚地看着他,声音有些许颤抖:“我也想知道他们父子在哪里!还得劳烦大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告知我一声。”
“你难道就不知道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哼一声,黑漆的双眸凌厉而逼人:“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不然到时候牵扯到你们宁家……我想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吧?”
她一听,慌得瞪大眼睛:“我不知道这和我们宁家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想嫁一个自己爱的人,这有什么错?”
时允璟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多年,他早已放下了她,但是一听到她说她深爱着别人,他的心还会揪紧一下。他缓缓开口:“我的人查到韩家父子利用宁家的商船将一批上好的军需装备运至淮州。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一旦有人去告发,宁家当诛九族!”
芷沅听后心头一阵剧痛,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眼泪无法自主地流淌下来。
她一直以为她的浓情蜜意换来韩晖的回心转意,原来不过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欺骗。她成为他的妻,一切都因为她的父亲拥有连通全国的商业船只。
“放心,以后要是没人娶你,我娶你啊……”
或许那时候的他就是随口说的玩笑话,而她却傻傻地当了真。
为了成为他的妻,她整整用了五年,结果呢?他娶她就为了把她拉下水,让她成为他的替罪羊!
她啥也没说,就一个劲的哭,他看到她这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再逼问下去,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需要什么?有什么我让丫鬟去给你添置。”
“时允璟……我饿了!”
就这句话让时允璟赶忙吩咐府中的厨师,务必将他们拿手的珍馐美食都奉上。
面对面前摆满的二十多道山珍海味,芷沅愣是一眼都没看,大口大口地将白米饭往嘴里塞。时允璟见状,忍不住劝她:“别这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作践自己也没用。”
芷沅依旧闷声往嘴里塞着饭,也许这样心就不疼了吧,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颗心已经疼得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用?直到米饭将她的喉咙堵住,她差点没被噎死,不停地咳嗽。
时允璟赶紧倒水给她,她喝了一口水才把命给捡回来,却还是忍不住地掉眼泪。
时允璟刚想说什么,刚好这时手下来报:“大人,洛商郊外发现一具发臭的尸体,经查验……系……韩石,韩侯爷。”
芷沅听后,惊慌失色,还没等时允璟发话,抓着报信的手下问道:“真的是韩石吗?可还有其他人?”
手下摇摇头:“只有韩石一人,而且经仵作查验,已经死亡五天有余。”
芷沅突然感觉五雷轰顶,头脑一昏,差点站不稳,还是时允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时允璟轻扶她的肩,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我去看看再说。”
时允璟以极速之步来到了案发现场,芷沅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时允璟特意查看了韩石的尸体,经过数天的风吹日晒,尸身已经腐败不堪,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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