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袭古双手接过,卢十四手中的军令!
羊皮军令上面,沾染了安西老兵的鲜血。
更被卢十四一路放在胸口,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余热。
杨袭古沉默不语,双手抱拳向着卢十四行了标准的唐礼。
这时候一阵风,吹开了军帐的帘子!
卢十四此时才看到外面,站满了白发苍苍的老兵。
西洲军的全体老兵,竟然都在守着自己。
守着卢十四,这位从武威营过来的袍泽兄弟。
老兵们看着虚弱的卢十四,明亮的眼睛热忱而沧桑。
他们纷纷脱下自己的军盔,表达着对卢十四的感谢。
破败的西洲城墙上,挂着寒霜的军帐之外,尽皆是白须白发的老兵。
他们身着锈迹斑斑的大唐明光铠甲,手中拿的是豁了牙的大唐陌刀。
此刻的卢十四,没有感受到悲切,他心中涌现出了无比的自豪。
千里一孤城,满城皆白发,死不丢陌刀!
这便是大唐的军人,这便是我汉家的男儿。
...
卢十四在西洲城短暂休整一夜!
天还未亮的时候,杨袭古便寻了过来。
“宣威军的兄弟,我给你寻了一匹快马......”
“再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告诉朝廷我等没有辜负大唐!”
杨袭古根本不等卢十四反对。
便把一个包裹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卢十四摸了一下,这里面有银两,还有清水和干粮。
然而却唯独没有寄回家的书信!
此时的西洲城守军,已经不足俩千余众。
远没有郭元正所说的七千之众。
而且大部分老兵,还都是负伤在身。
西洲全体守军,已经存了必死之志。
他们的事迹,需要更多的人知道......
需要让大唐百姓和皇帝官员们都知道!
卢十四接过马绳,看着满城都在注视他的老兵。
他深深一个躬身,向着慨然赴死的老兵,表达着自己最后的敬意。
此时不知道是谁!
又轻轻唱起了,离别家乡时的那首歌......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老兵唱了起来。
卢十四也跟着唱了起来,满眼都是阔别家乡的样子。
那时的他们还都年轻,那时候的大唐,还没有安史之乱!
那时候的长安城,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春夏秋冬四季繁华。
此刻的西洲城,到处回荡着这首,每个大唐军卒都会唱的歌......
那歌声无比的嘹亮。
即使相隔十数里,吐蕃军寨也都清晰可闻。
吐蕃的军卒将帅,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残破的西洲城。
“这群唐军老卒,是在发什么疯呢!”
“他们唱的歌,还真的挺好听呢......”
“我不想和唐人交战了,这些老兵们简直太可怕了”
“我们为什么,要和唐军交战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赞普大人给你治罪。”
唐军雄浑的歌声,响彻在西洲城方圆!
吐蕃赞普,也从王账之中走了出来!
他已经等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
安西龟滋城,依然是没有驰援的动静。
他的耐心已然耗尽,只想尽早拿下西洲城!
拔掉大唐在西疆北庭,最后一颗钉子。
只要拔掉了这里!
安西的龟滋便是怒海中的孤舟。
彻底的失去,和大唐所有的联系。
到时候在进攻龟滋,便会特别的轻松。
想起以往数次功伐龟滋,尽皆被郭昕和老兵们击败!
他就感觉无比的恼怒。
此刻他要把所有怒火,都尽数付诸给西洲城。
......
随着吐蕃赞普的一声令下。
数万吐蕃军开始调动,准备发动最后的猛攻!
如狼似虎的吐蕃兵,磨刀霍霍看着破败的西州。
从龟滋城送来的军费,也尽数采置了粮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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