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突然炸开血红色气浪,李恶霸的裤管被无形力量撕成碎片。
他踉跄着撞在老槐树上,布满横肉的脸被树皮刮出道道血痕:别过来!
这鬼东西在抽我的血!
韩逸的靴底碾碎满地槐花。
他指节泛白地按住屋檐裂缝,眼瞳倒映着漩涡中若隐若现的青铜铃铛——那铃铛表面凸起的饕餮纹,与昨夜炼化噬魂铃时看到的幻象完全重合。
周兄,借刀一用。
刀光破开血雾时,李恶霸胸前的狼牙吊坠突然爆出青光。
悬浮的血雨图腾骤然收缩成尖锥,却在触及韩逸眉心的瞬间被他怀中玉佩吸走大半能量。
破碎的青光里,韩逸的指尖精准点在李恶霸膻中穴。
乾坤炼化诀,启!
暗红色纹路顺着指尖爬上李恶霸的经脉,这个两百斤的壮汉竟像泄气的皮囊般迅速干瘪。
当最后一丝精血化作红雾没入韩逸掌心时,西北方的漩涡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
韩兄当心!周凌的雁翎刀横劈而过,将突然袭来的锁链虚影斩成两截。
断裂的锁链化作黑雾渗入地底,震得整个村子的瓦片哗哗作响。
韩逸抹去嘴角血渍,掌心悬浮的猩红光球里隐约可见狼形图腾。
他瞥见王铁匠仍跪在十丈外抽搐,那些暗红光纹正沿着村民们的脚踝向上攀爬。
给我破!
光球砸进漩涡的刹那,所有人耳畔都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
赵郎中怀里的药杵突然亮起微光,张老汉别在腰间的烟袋锅无风自燃,而王铁匠布满血丝的瞳孔里,赫然倒映着千军万马厮杀的幻象。
当烟尘散尽时,村民们看见韩逸单膝跪在龟裂的青石板上。
他胸前的衣襟已被精血浸透,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却在触地瞬间凝成冰晶。
凡境中期......周凌倒吸一口冷气。
那些冰晶表面流转的暗金色纹路,分明是玄境强者才能凝聚的护体罡气雏形。
张老汉颤巍巍捧来粗陶碗的手停在半空。
浑浊的井水表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老槐树中那尊石像——原本覆盖青苔的面部,此刻竟显露出与韩逸七分相似的轮廓。
恩公!王铁匠突然挣脱赵郎中的搀扶,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韩逸肩头,当年我爹临终前说过,能引动祖祠战魂共鸣者,当受三牲供奉!他太阳穴的青筋还在跳动,眼神却清明如常。
西北风卷着槐树叶掠过屋檐,周凌的刀柄突然又开始震颤。
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漩涡消散处的地面,密密麻麻的暗红纹路正组成某种古老图腾,而图腾中心凹陷的玉珏形状,与韩逸怀中之物严丝合缝。
韩逸在欢呼声中缓缓起身,袖口滑落的噬魂铃残片叮咚作响。
他望着村民们眼中炽热的光,突然想起昨夜炼化李恶霸手下时,那些混混求饶时提到的上贡日期。
周兄,劳烦清点下李家的库房。他转身时衣摆扫过石像基座,没人注意到有缕青苔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靴缝,记得把地窖第三格的檀木匣单独送来。
暮色染红村口溪水时,韩逸正在擦拭新得的狼牙吊坠。
窗纸上晃过张老汉捧着熏鸡的身影,院外传来赵郎中调配补药的捣药声,而王铁匠的锻铁铺里,正传出某种蕴含奇特韵律的敲击声——每声锤响,都与他丹田内流转的真气产生微妙共鸣。
暮色在锻铁铺腾起的火星里愈发浓稠。
韩逸握着狼牙吊坠的指尖突然发烫,青玉表面的饕餮纹竟渗出丝丝血线。
屋檐下倒悬的蛛网无风自动,将最后一线残阳割裂成细碎的金箔。
使不得!韩逸抬手虚扶,张老汉捧着的粗陶碗悬停在半空。
井水表面泛起细微波纹,映出老者布满沟壑的面容下,那抹转瞬即逝的青铜色光晕。
赵郎中端来的药盅溢出草木清香,混杂着王铁匠铺子里飘来的铁腥气。
韩逸鼻翼微动,在三十六种药材气息里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正是昨夜从李恶霸心腹身上炼出的蚀骨散味道。
恩公定要收下。王铁匠的嗓音裹着铁砧震颤的余韵,古铜色胸膛还泛着打铁后的赤红。
他捧着的檀木匣刚启开条缝,韩逸丹田便涌起灼热气流。
匣中残缺的青铜剑柄布满绿锈,却与噬魂铃残片发出相同频率的嗡鸣。
周凌的刀鞘突然磕在青石板上。
他倚着门框擦拭刀刃,状似无意道:李家地窖的暗格里,藏着七张不同地界的地契。雁翎刀映出韩逸骤然收缩的瞳孔,最远那张,绘着断龙崖的图样。
窗外的捣药声停顿了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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