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也不说话，冀昀也不说话了，悄然坐下。
“好了好了，我们先就不提这事儿了，我去了月球，也同样可以和大家视频通话的嘛，对吧？”杨宇含蓄地解释道，“今天给大家上这最后一堂课，我们不讲课本知识，大家随意向我提问，我竭尽所能向大家解答。来，谁第一个？”
全班鸦雀无声，沉默——
“老师？”一个娇弱的声音从角落中传出，“我们是宇宙中唯一有文明成果的生命吗？”是林悦，全班最不爱说话的女生，在这时刻竟然发言了。
杨宇仰起头来，向上方望望，尽管满眼都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条状的吊灯，但他的眼中仍然充满了憧憬，“这可不一定，在这硕大的宇宙中，一定有比我们更加高级的文明，对于他们，我们可能连猴子都算不上。”
杨宇向上望，沿那道目光，穿透那天花板，飞向空中，穿过大气层，然后进入无垠的太空，经过月球，冲出一条条行星运行轨道，最后离开太阳系。距那道目光五万光年的地方，着实如杨宇所说，存在着高级的文明，他们称为先驱。
虚无的世界里，没有地球人类熟知的自然事物。每一个所谓的先驱，都实则是一个量子芯片，他们没有身体，只有记忆和思想。从远处是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而如果靠近一些，或许可以看到一些不断变换着形状的几何图形，通过无序的振动发出声音。他们就是先驱，在这硕大的人脑般超级计算机中生存的宇宙高等生命。每一片场电位都是先驱的载具，他们与流动的自然融入一体，我们无法想象从三维空间现察他们的城市、建筑和舰船的样子，因为这个文明中存在的一切事物，都像透明的缎带一样虚无缥缈。
先驱文明的首都建立起一颗庞大的气态巨行星的星环上，由于他们的存在，这条星环看起来就像经过电镀的金属亮片。仔细看就会发现亮片表面的精密结构，像是蚀刻出的大型集成电路，那是他们的城市。亮斑在凹陷和凸起间跳动，如同镶有珠宝的钟表指针，在宇宙间跳转，再跳转，记录着永恒。
这个文明所依赖的，只有物质、精神和时间。
“任务进展怎么样了？”堆积如山的量子芯片忽然排列起来，漂浮在漆黑的虚空中，排在最前面的立方体发出声来。他是先驱文明的行动指挥官。
“报告长官，拓荒者舰队已经完成了第一次时空跃迁，驶离了我们的星系，他们会立即开始排查各恒星系的。”一旁有声音传来。
“很好，那么如果侦查到地表五十千米内没有高等生命生存，就立即发射撕裂射线进行湮灭轰炸，采集到的地层样本随之送回。”指挥官用低沉的数字化声音说道。
“撕裂射线？那是什么东西？”穿插进来的联络部部长疑问道。
“部长先生，您一定知道约七千万年前的时候，伽马射线和核能武器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吧？”首席科学家问道。
“没错，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先驱们还拥有成型的躯体，而且到处都是——可怕的战争。”
“战争有什么好怕的？科学战胜一切，我们的撕裂射线是多年以来对于反物质和暗能量研究的结晶成果，不但能够彻底消灭行星上的生命，还可以把该行星削上一层皮，将能源物质采集到容器里带回来，再利用键位裁剪将它们转化为我们的可持续利用能源，”指挥官顿了顿，接着解释道，“如果这样可以真正实现的话，我们的文明将永远不会消亡，永远，你很清楚我们需要什么，能量，无穷无尽的能量，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在乎。”
“听起来很神圣，但又很残酷。”
“我们可算不上恶人，部长先生。这是自然的选择，优者生存，劣者淘汰，好的特性总是会通过遗传物质留给后代，而其中越高级的文明才越应该长久生存下去，这个道理谁都会懂。”首席科学家高亢地回应。
联络部部长不说话了，他的智能场闪烁了一下，便在虚空中消失了。
“报告指挥官！报告指挥官！我们是拓荒者β-18舰队，目前我们已完成第二次时空跃迁，抵达了W-050R恒星旋臂外侧，初步检测到了一颗恒星W-050R，八颗在轨行星，五颗矮行星。我们正在以亚光速飞行进入该星系。”超弦通话接收到了来自5.16万光年外的信息，立即公放给所有先驱议会的成员们。
“非常好，那么接下来就开始排查吧。”指挥官下令说道。
“明白。”舰员在另一边回答道，触发了全速前进的机关，他们若隐若现的飞船四周出现一层淡蓝色的网状物体，定格在无垠的宇宙当中，如同电子显微镜下成团的真菌菌落。飞船用接近无限的速度蛙跳越过了几颗矮行星的共振带，舰员们看到有彗星洋溢着尘土迅速掠过，又看到两颗颠三倒四的暗蓝色行星，其中一个的表面上还不时有喷发液态氮的间歇泉显露出来。
“荒凉的破地方，来这种地方排查简直是浪费时间！”副舰长愤愤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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