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云和龚景面面相觑,却各有心思。龚景率先反应过来,冲伙房喊道:“阿光!过来!租马!送客!”
短短几句,显露出他巴不得尽快送走花坊老妪的心思。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黎素云甚至还没缓过劲来,驿马的缰绳便已经交到她的手里。当她问出“你要带我去哪!?”的时候,座下马匹已经驮着她跟随李礼一前一后离开了淮陵驿站。
“丞相府。”李礼依旧那么平静,没有多余的废话。
相府之人,果然有些本事!龚景长舒了一口气、杜奕恒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双方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涌出这个想法。
相府别院,那暗红色的木门像一张血盆大口,黎素云看得心里直发怵,迟迟不肯近前。
“你若是想知道你家相公和令嫒的下落,就随我进来。”李礼在门后招呼道。
黎素云踌躇再三,终是下定决心迈入了相府别院的大门。木门“吱呀”而闭,仿佛心满意足的合上了血口……
数日后,龚景收到一份退租合约,里面所述内容是黎素云冒用他人之名租用商铺,行为败露,为保生计,自愿留在相府当嬷嬷,不再继续经营花坊。铺子可由龚景自行回收,铺中物件亦由龚景代为处置,无需退还所交租金。合约末尾,歪歪扭扭的签着黎素云的大名,名字上,还按了个鲜红的手印!龚景左右翻看许久,那个手印的色泽并不像是朱砂之印……
黎素云此后再无音信,“杊香知味”这个暗哨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杜奕恒基本认可了相府办事的实力,“临时合作”关系得以巩固的同时,他暗探中书院的心,亦随之蠢蠢欲动。
中书院里,婠㜳和陈宥这些天过得略为充实。尤其是陈宥,自从蒙绪将高咏鑫“过继”给他之后,他不仅要忙每日的签责,还要抽空对高咏鑫授业,稍稍闲暇时,便与婠㜳整理各自搜集到的线索。
说来也怪,在婠㜳口中,高咏鑫的兴趣并不在中书院的事务上,日常参习有些敷衍了事;但陈宥通过授业却发现,高咏鑫对中书院的事务虽称不上熟稔,但还算是游刃有余!莫非高咏鑫是在故意隐藏实力,另有所图?!
这日婠㜳休沐,趁着陈宥稍闲且高咏鑫正好不在的空档,二人在内厅碰头,对这些天整理过的线索做了个总结。
经过对相关证物所涉及人员和势力集团的逐个摸排,二人已大致捋清了其中错综交织的关系:其中马弁的官服所代表的杊州官府,婠㜳认定太守和刺史并未参与崔挽风的活动,更不会知晓密信的存在,可以撇清关系;红梅钱袋所代表的玲珑坊,陈宥认定梅贞卿没有说谎,虽然接触过崔挽风,但草草便将其打发了,并未深交且发现密信;至于巡林堂的首领孟青池和钧州学堂的阁老黄道彰,知晓密信的可能亦不大;唯一的关联,就是所有的线索,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了一个人——当朝丞相李玄忠。
陈宥将这些线索画于纸上,其关系脉络,一目了然。
婠㜳看着图纸,凝目蹙眉良久,才缓缓伸出玉指,戳在了钧州那块线索图上:“密信要交给谁?公张罗准备的这些,欲做何局?”她的指尖,赫然落在若明与梅贞卿的关系线上。
若明与梅贞卿的关系,陈宥画了个双箭头:梅贞卿向若明赠送高端货品及物资,若明授意梅贞卿建造玄机阁。
婠㜳的疑问,倒是提醒陈宥想起了一些事——他在婠㜳带回的墨竹缥缈烟里,发现了一个印记,这个印记,与黎平之手中的墨竹基本一模一样。那是一个芝麻大小的红点,藏于竹管内壁之中,不像是墨竹自然生长而成,而是人为之物。
“你的意思是……?”婠㜳问道。
“黎执事手中的墨竹崭新,应是在钧州学堂新获;两管墨竹都有一样的印记,说明其源头都出自于巡林堂。若是如孟堂主所说,墨竹缥缈烟遭到严管,那么钧州学堂,是如何拿到产自巡林堂的墨竹的?”陈宥提出了这个值得商榷的疑问。
“也许是崔挽风送给学堂呢,又也许是……”婠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指尖,她想起了孟青池对崔挽风的身份所表现出的不屑,瞬间明白了陈宥的意思。
陈宥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点头示以肯定:“此等货品,崔挽风只会向上讨好,决不会向下施予!所以钧州学堂获取这些墨竹的途径,只能通过玲珑坊!”
“那也不一定呀,如果货品遭官府严管,玲珑坊又凭什么门路去获取呢?”婠㜳表示质疑。
“玲珑坊家大业大,即便正常花钱去买,亦是门路之一。”梅胤雅拿着有色盐跟玩儿似的,买些墨竹缥缈烟,陈宥相信也是轻而易举,“只不过……”
“又卖关子是吗!?”婠㜳认为陈宥又要“故技重施”,遂一把扣住了陈宥的胳膊,准备“暴力逼供”。
“没没没……没有,”陈宥连忙求饶,“只是另一种可能性,我也只是猜测……”
“就算是猜测,也得有理有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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