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少石打开邢燕楼给他的信件,面上的笑容让在场的几人不用猜,便知道他们二人的情义不同寻常。
阅读完信件,韦少石将其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胸前衣襟里,扬起笑容尚未退去的面庞对长陵公子他们说:
“燕楼既然托几位带私密书信给我,定是已把几位视为挚友,少石理当请几位到寒舍一聚!”说罢,便吩咐在书斋外听候的书童去安排车马。
长陵公子等人并无半分推辞,欣然随韦少石前往他的柘雨庐。
韦少石家中只有先前开门告知他们自家主人去向的老仆和从书斋一同回来的书童两人照应,幸好庭院不大,屋内陈设也极简单,日常洒扫想来也并不吃力。
老仆虽然步态蹒跚,那书童倒是机灵麻利。
不一会儿,书童端来茶水。
古小虫啜了一口,感觉与在邢燕楼军帐中所饮的茶水味道非常相似,便不由得问道:
“请问先生,这沏茶的茶叶是否是邢将军托人带给你的?我品味这茶香和滋味与在邢将军那里品尝的一样呢!”
长陵公子见古小虫有些莽撞,正要开口为她、为韦少石化解尴尬,没想到韦少石却大方地笑着回答古小虫:
“姑娘说的没错!这是燕楼上一次换防归来赠与我的。
江边山坡上本不易生长茶树,滋味自然有别于一般的茶叶!每饮此茶,便觉与燕楼相对而坐,不曾分离!”
韦少石此话一出,不仅显得古小虫方才的问话丝毫没有唐突之感,反而让人觉得她的问题亲切又得体,而且使得长陵公子他们对邢燕楼与韦少石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领会,不过他们终究不方便深究其中款曲。
古小虫听得韦少石所言,对他与邢燕楼的来往更加好奇,她不禁对韦少石仔细打量起来。
这位韦公子,虽然看上去白皙秀气,甚至于还有一些女子般的弱不禁风之感,但他谈吐之间,却丝毫没有女子那般的羞怯,反而眉宇疏朗、侃侃而谈。
不等大家问他,韦少石就已先开口谈起自己与邢燕楼的交往。
“我本是朝廷的官员,官至御史中丞,因为偶然的缘故,与燕楼相识,常常一起谈天说地,甚是投缘,彼此欣赏。
因与燕楼的关系特殊,不被朝中大小官员容忍接纳,因而被贬官,到都城这所官家学堂就职。”
长陵公子问他:“从朝中官员变为学堂先生,不知韦先生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应的?”
韦少石浅笑着说:“在哪里都是为朝廷做事,只要有一腔热情和踏实勤恳的行事作风,便不会辜负圣恩、也不会辜负百姓。”
说完,韦少石又略一皱眉:“只是我来这学堂才一年,就已深深体会到学堂里学生的不易和无奈。
学生们既要学习、背诵历朝历代的经典篇章,又要学习治世的策略,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既然要做读书人,那自然是要吃一些寒窗之苦的!”
韦少石叹了一口气:“可是学生们越是努力读书,就越是有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这本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但往往难免会与日后应试的要求有所冲突,令学生们无可适从。
有的学生为了应试取得成功,只好对窗外之事充耳不闻,日夜钻研的学问,最终都流于纸上。”
古小虫心中想:“韦公子真是快人快语的性格呀!如此爽快的人,与邢统领的军旅作风倒的确相配!”
这样想着,古小虫便问道:“韦先生心底可曾怨过今生不是女儿身?不然的话,便可以与邢统领亦步亦趋了!”
那四人都不自觉地看古小虫一眼,表示责怪她说得太直白,他们担心韦少石听到这种问话会不高兴,但其实他们的心里又都盼望着韦少石可以接受,希望韦少石能够答复一下古小虫的这个问题,最好能够答复得详尽一些。
韦少石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古小虫有点后悔,自己的问话可能真的是应该含蓄一点!
长陵公子他们四人脸上都浮现出刻意的歉意,不过都没有出声,仿佛谁若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就会立刻打断韦先生的思绪,会让他不肯再回答古小虫的这个问题。
他们正在担心,却见韦少石眉头一皱,微微叹气说道:“男子在家中可以支撑门户,护卫一家老小、守护父母妻儿;在朝为官,可以为国主出谋划策,可以上马提枪保四境安康。身为一名男子,顶天立地,何等荣耀幸运!”
长陵公子和羊耳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韦少石所说。
古小虫觉得韦少石说的话有道理,然而又没有什么道理。
自己的母亲紫城君恰好是一位可以为国事谋划的女子;不过,比起长陵公子和羊耳,自己的确没什么用,就连元修道人,自己也明显地、远远地比不过。
听到韦少石的话,元修道人似有些许顾虑,他悄悄把目光偏向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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