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提了伤人,不提也伤人,人心啊,果然经不起试探。
苏筱茵的视线像刀一样,秦照芳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直打鼓,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君泽枫,君泽枫似有所感,侧目看过去,正撞上了秦照芳的视线,又见苏筱茵的眼神带着杀意,心一横,起身跪在了长榻前,伏首于地,重重叩了头,白皙的额头在抬起时已经红了一片。
仅这一下,已经心疼坏了屋中的长辈们。
小辈们则反应各异,君柠妖皱了皱眉,沉默不语,君析妍想开口,环顾了一周后,也只是抿了抿嘴角,最终不发一言。
“枫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当年的事情,是要带进棺材里的,绝不可能说与你听!柳嬷嬷,扶老身进屋吧,老身累了。”君宋氏话语中的坚定,隐约透露了些许悲凉。
这些年,枫儿出生那年发生的一切,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时时小心谨慎,深怕被枫儿知晓一星半点,没想到,左藏右躲,还是传出去了!
一定是那个贱人!
“是,老太君。”柳嬷嬷扶着君宋氏下了长榻,转身进了内卧。见君宋氏离开,君青彦双眼中的愤怒转为了失望,随即甩袖拉着苏筱茵出了厅堂,回彦苏阁去了。
君柠妖、君析妍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与其留下看丽姨娘做戏,还不如离开,转身一起出了厅堂,准备跟着君青彦夫妇回彦苏阁问个清楚。
丽姨娘就是看准君泽枫是个一根筋的性子,才会把所有的事情,让人传得绘声绘色,并且故意让君泽枫听到,因为就算君泽枫内心并不相信,也会弄清楚才罢休。而,只要开了口,老太君的回避会让君泽枫彻底生疑,那么,对于秦照芳来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听着门外没了声响,章嬷嬷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隔着内室门帘道,“请各位回去吧,老太君已经歇下了。”
“祖母,请祖母告知实情,否则枫儿长跪不起。”君泽枫一脸倔意,似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思,伏首又叩了头。
“大少爷!您这是何苦呢。”丽姨娘是个会演戏的,哭腔泪水说来就来,扑通一声也跪下了。
君泽枫的执著,让人头疼万分,内卧里的章、柳两位嬷嬷得了吩咐,一人掀起了门帘的一角,沉声呵斥道,“请各位离开!否则,老奴可就不客气了!大少爷,老太君的意思是,就算您跪在这里生根发芽,她也不会理您的,所以,随您的便。”说完,门帘垂落,堂中的蜡烛被一个接一个灭掉,屋子里黑了好几分,只能微微看见点儿亮光。
老太君的态度明确,君盈秀自然不敢停留,立马拉着哭得浑身颤抖的丽姨娘匆匆离开了。
“大哥,别说我不讲义气,我陪你跪着。”君泽桓肯定两个妹妹离开,一定是去问清缘由的,所以他便留下陪着君泽枫,以防万一这个冲动的人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谢谢你,二弟。”君泽枫跪得笔直,倔意丝毫未减,对比之下,君泽桓就随意了些许,看向君泽枫的眼神隐隐透着埋怨,可又没办法,谁让这个憨的是他君泽桓的兄长呢。
转瞬之间,刚还热热闹闹的屋内,此刻已经静静悄悄,惟有窗外呼呼的风声萦绕着。
——————彦苏阁——————
前去主阁的路上,君柠妖姐妹俩一言不发,脚下的步子同步得加快,两张俏脸几乎相同的表情,看来都是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发愁着。
“老奴见过大小姐、二小姐。”行礼的妇人身着深褐色绣花袄裙,一脸的慈爱,这是苏筱茵的奶嬷,祝嬷嬷。
“快请起。祝嬷嬷,娘亲和爹爹回来了吗?”君析妍伸手扶了一把,祝嬷嬷对她们姐妹一向慈爱,这礼行不行的,她并不甚在意。
“回来了,相爷和夫人在正厅坐着呢。”祝嬷嬷回完话,转头看了一眼正阁的门帘,眼里有些担忧,似乎在为了里面的苏筱茵心疼。
“你先下去吧,带着下人退出阁外,勿让不长眼的扰了爹娘。”君析妍点了点头,转着手里的锦帕,微垂着眉眼,语气平静稳重,十分大方。
君柠妖则一旁站着,笑意盈盈,满眼的赞许,不愧是她君柠妖的姐姐!就是这个行事的样子,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心里直犯嘀咕,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是,老奴这就去。”话落,祝嬷嬷便躬身带着一众下人退出了阁外。
君青彦听见厅外的对话声,走到了门口,掀起了门帘一角,对着门外站着的两个女儿招了招手,“进来坐吧。”君柠妖先进了厅门,只见苏筱茵坐在主位哭得梨花带雨,顿时心疼坏了,忙快走了几步到苏筱茵身侧,“娘亲,妖妖替大哥给您赔不是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娘亲,大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大哥真的是秦照芳的儿子吗?”君析妍跟在后面,瞧着厅中情景,也是心疼不已,可是,她向来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有疑问自然要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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