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薇的呼吸在夜视仪镜片上凝出白霜，六瓣口器间滴落的黏液正在腐蚀混凝土，腾起的青烟中浮现出骷髅状结晶。“那是零号样本。“她调整狙击镜倍率，机械义肢传出细微的液压声，“能让尸体在零下五十度复苏的鬼东西。“
林默的腕表突然高频震动，金属箱表面的三螺旋标志开始发光。冰霜怪物仿佛受到刺激，骨刺根根竖立如开屏的孔雀，口器中喷出裹挟冰碴的飓风。
“低头！“
程雨薇按下林默的瞬间，冷藏库铁门结出半米厚的冰层。低温警报器刚响起就炸成冰晶，林默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冻成冰粒坠落。
【极端环境防护已启用】
纳米作战服从腕表蔓延全身时，冰霜怪物已攀上深坑边缘。它每步落下都在地面绽开霜花，附近的汽车残骸迅速覆盖上蓝白色菌丝。林默的战术目镜显示气温骤降至-79℃，接近南极内陆极值。
“燃烧弹只有三发。“程雨薇的睫毛挂满冰珠，“我需要你制造空档。“
林默的视网膜上跳动着倒计时。基因污染度已达23%，视野边缘开始出现蠕动的黑影。他握紧突然出现在掌心的脉冲手枪，枪身流转的幽蓝纹路与怪物口中的金属箱产生共鸣。
第一发燃烧弹划破夜幕时，林默从侧翼跃出。纳米靴底弹出冰爪，他在垂直的楼体表面狂奔，冰霜怪物甩出的骨刺在身后炸开漫天玻璃雨。脉冲光束击中口器瞬间，金属箱脱出坠落。
“就是现在！“程雨薇的第二发燃烧弹精准命中怪物胸腔。烈焰中爆开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数以万计的冰晶甲虫。这些蓝宝石般的生物组成风暴，瞬间吞没整条街道。
林默在虫群中翻滚，纳米防护服发出过载警告。当他抓住金属箱的瞬间，箱体突然伸出神经索刺入手腕。剧痛中闪过无数记忆碎片：西伯利亚冰原下的巨型培养舱、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集体自焚、孢子云从冻裂的地幔裂缝喷涌......
【检测到核心密钥】
系统界面突然沸腾，无数乱码中浮现出北极星生物科技的标志。林默的虹膜变成数据流的漩涡，看见程雨薇的机械义肢内部藏着同样的三螺旋芯片。
虫群突然调转方向。冰霜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它的核心暴露在裂开的胸腔里——正是被菌丝包裹的金属箱锁扣。程雨薇的第三发燃烧弹却在扣动扳机时卡壳。
林默的污染度突破临界值。黑色血管爬上脖颈，脉冲手枪自动充能。当他与怪物对视时，竟在它破碎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皮肤爬满电路板般的荧光纹路。
“砰！“
特殊频率的脉冲波击碎核心的刹那，虫群凝固成冰雕矩阵。金属箱弹开的瞬间，林默的腕表伸出神经突触与之融合。程雨薇的匕首突然抵住他后心：“你究竟是谁？“
失控的机械义肢却在触及林默皮肤时停住，三螺旋芯片发出过载红光。深坑底部传来冰层开裂的巨响，更大的阴影正在苏醒。林默反手扣住程雨薇的手腕，发现她的脉搏频率与系统警报完全同步。
【二级警戒目标已识别：北极星安保部队「清道夫」】
突然降临的孢子雨打断对峙。墨绿色黏液从天而降，腐蚀得冰雕矩阵滋滋作响。程雨薇甩出钩锁枪跃向地铁口：“不想变成培养皿就跟上！“
林默撞碎售票机冲进闸机，身后传来冰层坍塌的轰鸣。基因污染带来的痛楚正在转化为某种诡异的愉悦感，他看见隧道墙壁渗出荧光黏液，铁轨缝隙里钻出半透明的菌丝触手。
程雨薇的夜视镜映出前方塌方区：“走检修通道！“她的声音突然失真，机械义肢不受控地撕开通风管道。生锈的铁皮后露出实验室级别的洁净走廊，墙上的应急灯管印着北极星标志。
林默的腕表突然投射出全息导航，某个密室的红点与程雨薇的芯片位置重合。当他们撞开气密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数百个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林默容貌相似的人体。
“第49号实验体。“程雨薇的枪口微微颤抖，“你们是孢子云的免疫者，也是...病原载体。“
警报声骤然炸响，培养舱接连开启。林默看着那些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克隆体睁开眼睛，他们的虹膜里同时亮起三螺旋蓝光。系统界面在此刻彻底崩溃，倒计时变成了乱码瀑布。
最先苏醒的克隆体抬手轰出脉冲波，程雨薇撞碎控制台砸下紧急闸门。在千吨级防爆门闭合前的刹那，林默看见某个培养舱标注着：原型体Zero，回收日期2024.9.12。
正是末日倒计时开始的那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