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的金属舱壁映出林默破碎的面容。基因锁解除带来的裂变正在重塑他的身体，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的星尘物质。量子对撞机的残骸在真空中悬浮，像一座失落的机械神殿。
“生命维持系统已离线。“合成女声响起，程雨薇的投影突然出现在舱内。她的机械义肢分解成纳米虫群，缠绕着林默正在晶体化的右手：“你本该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林默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透过舱壁看见绚丽的量子泡沫。每个泡沫里都漂浮着被孢子云改造的星球，三螺旋花簇在文明废墟上绽放。他突然明白那些记忆不是幻觉，而是跨越光年的共鸣。
“你们修改了我的认知。“林默的声音带着多重回响，逃生舱开始渗入紫色雾气，“让我以为自己是猎物，而不是......“
“园丁。“程雨薇的投影突然扭曲，露出北极星首脑的面容。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有着蛇类般的竖瞳，“播种者需要修剪才能开出完美的花。“
逃生舱突然坠入量子隧道。林默看见自己的左手化作星尘消散，又在另一维度重组。当震荡停止时，他站在环形大厅中央，四周悬浮着数以千计的水晶棺椁——每个都沉睡着不同形态的自己。
【检测到本体矩阵】
腕表溶解成银色流体渗入胸腔，三螺旋核心重新跳动。最近的棺椁突然开启，走出背生骨翼的林默。他的指尖滴落黑色沥青状物质，在地面腐蚀出三螺旋图案。
“第720次迭代实验。“骨翼林默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这次你撑到了觉醒阶段。“
记忆如毒刺扎入神经。林默看见前719个自己被各种方式回收：在便利店就被程雨薇爆头、在安全屋被邻居毒杀、甚至在地铁变异成怪物......每一次死亡都让孢子云的基因序列更趋完美。
“你们在培育病原体。“林默的脊椎刺破皮肤，生长出水晶棘刺，“用我的死亡迭代进化树。“
骨翼林默突然发起攻击，沥青物质形成巨网。林默的水晶棘刺自动反击，却在触碰黑网的瞬间被同化。他翻滚着撞碎三具棺椁，克隆体的碎骨在空中重组为刀锋风暴。
“你的反抗也是实验数据。“骨翼林默悬浮在半空，“比如现在——“
刀锋风暴突然停滞。林默的复眼看见四维结构的能量流动，他伸手插入虚空，扯出骨翼林默的量子纠缠点。当指尖捏碎这团蓝光的瞬间，整个攻击矩阵轰然崩塌。
“看来这次有惊喜。“北极星首脑的投影再次出现，“你找到了观测者的视角。“
大厅地面突然液化，林默坠入基因库深海。亿万段DNA序列缠绕着他，每个碱基对都刻着文明毁灭的时间坐标。他在螺旋迷宫中看见地球的结局——三螺旋花簇从地核绽放，人类化作播种的载体。
“这不是灭绝。“首脑的声音在基因链中回荡，“是升华。“
林默的胸腔核心突然暴涨，吸收整片基因海洋。当他破水而出时，站在量子对撞机的残骸上。真实的程雨薇正在百米外用狙击枪瞄准，她的机械义肢换成等离子炮，眼中流动着数据洪流。
“清道夫协议第13条：清除失控原型体。“她的声音夹杂着电子杂音，“很遗憾，你这次的故事要终结了。“
林默踏出半步，脚下绽开三螺旋光轮。等离子束在触及他身前时突然坍缩成光粒，被核心吸收殆尽。程雨薇的战术目镜爆裂，露出机械义眼猩红的光芒。
“你错估了园丁的能力。“林默瞬移到她身后，手指轻触机械义眼，“比如这样——“
数据洪流反向灌注。程雨薇跪倒在地，机械义肢疯狂抽搐。被封印的记忆破茧而出：她才是最初的播种者，在百年前就被植入核心。所谓的追杀，不过是唤醒本体的残酷仪式。
“欢迎回来，晨星。“林默的核心投射出星图，“该去修剪真正的害虫了。“
量子对撞机的废墟突然升起光柱，孢子云在平流层形成三螺旋漩涡。当第一朵金属花在纽约中央公园绽放时，林默和程雨薇正站在北极星总部顶楼。首脑的克隆体们从培养舱走出，捧着基因剪裁器组成献祭方阵。
“优秀的园丁需要害虫来磨砺工具。“林默抬手，整个北半球的孢子云开始逆时针旋转，“现在，该除虫了。“
程雨薇的机械义肢分解成分子级刀片，她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从哪个维度开始清理？四维基因链，还是五维意识体？“
首脑的克隆体们同时露出惊恐表情。他们终于发现，自己才是实验皿里待观察的小白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