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的脸色蜡黄，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了阳气一般惨淡。
双腿发软，走路甚至有一种想扶墙借力的感觉。
以前能迎风尿三丈，现在只能漏一鞋。
推尸体炼化的路上，好几次差点趴在尸体的白布上，这让逝者家属很不满。
“哪里来的棺材瓤子？虚成这样，能送我家老公上路吗？”
一个身材妖娆，五官精致，穿着极为时尚的妇女眉头紧锁，臭骂了我一顿，这也让我知道她与逝者的关系。
我所推的尸体是一个近九十岁的老头儿，听说是一位富商，身边女人无数。
眼前来送他最后一程的女人，应该是其中一位。
看年纪最多不超三十岁，却有一种成熟韵味。
“我是棺材瓤子，你是专门伺候棺材瓤子的。”
我也不生气，随口回复的一番话直接把女人给气炸了，开始原地暴走。
“投诉！老娘今天必须给你个投诉！不，老娘要让你失业！”
女人上蹿下跳，活脱脱精神病院跳出来的野猴子，引来众人围观。
分明是这女人先开口伤人，结果她反倒不乐意了。
若是放在平时，我非要好好跟她争吵一番。
可是现在是绝对不行的，我感觉自己虚得不行，距离死亡就差一口气了。
若不是老周出面解围，我感觉会被这女人一巴掌拍死。
“将死之人，与她置气作甚？”
无人之处，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出这番话，让我极为震惊。
“师傅，你说谁是将死之人？”
老周白了我一眼，摇头晃脑地离开了，他看我的眼神让我不怎么自在。
小时候我看村里的傻子，就是这种眼神。
焚化炉前，老周冲着我摆了摆手，那意思是让我出去，他要一个人焚烧尸体。
尸体与活人的体重相差不多，搬运的重量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同事说，活人身上有魂，搬运时会比较轻。
可死人三魂七魄尽失，只剩下一具没主的空壳，自然会沉。
老周常年搬运尸体，虽练就一身肌肉，腰却伤的不轻。
因为我的到来，才让他缓和了不少。
可是今日，他却要把我支开，自己一个人火化尸体，我真的怕他的腰吃不消。
“师傅，多一个人多点力，你也会轻快点。”
我本来是好意，可是话还没说完，老周就动了怒火，双眼泛红做出要揍我的样子。
“滚出去！”
这句话说得很重，在空荡荡的焚化间上空回荡。
离开焚化间，老周赶紧锁上铁门，还脱下身上的衣服，挡住了门缝。
我心中很是不爽，他为啥要冲我发脾气？
可我一个新来的，与老师傅硬碰硬，最终吃亏的肯定还是我。
况且，我身上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老周是我全部的希望。
“小棺材瓤子，你这里有烟吗？”
我蹲在角落里休息之时，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抬头看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言语辱骂我的女人。
此时她脸色惨白，身穿一袭红衣，只用两只脚尖站立，身体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看不出来，还是个练家子。
“没有！”
本来我的心情就很差，又碰见这老登找我要烟抽，别说我兜里没有烟，即便是有我也不会给这娘们抽的。
“好冷啊，谁有烟啊？”
女人也没有难为我，转身离开了，朝着无尽的黑夜渐行渐远。
她走路没有声音，甚至双臂都未曾摆动一下，整个身子僵硬无比。
见她离去，我掏出手机解闷，刚刚拿出手机，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了，身处单位所提供的员工宿舍之中。
老周递上来一根香烟，坐在我床边，用一种有些空洞的双眼盯着我看。
“年轻人就是胆子大，什么东西都敢乱吃，什么女人都敢碰。”
老周抱怨了一句后，就站起身准备推门离开，他今晚走路很轻。
刚走出两步远的距离便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你阳火很虚，今天晚上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得亏吃了我给你的苹果，要不然非得丧命不可！”
老周说话之时，双眼通红一片，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嘴也诡异地咧了起来，露出两排骇人的大黄牙！
“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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