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沐明泽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半晌才挤出微弱的声音:“祖母,大伯父,明泽知错了,可是明泽实属不能去陆家女,若是再来一次,明泽亦无悔今日的决定,只恨没能一了百了死了……”
陆非晚刚摸索着来到琉璃苑,里面的声音便刺入她的耳朵。
“你这是什么话!”刻薄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门轴“吱呀”一声,屋内众人的目光瞬间齐聚到许氏身上。
“以自己性命作为要挟,难道你祖母还会逼你不成吗?”
许氏这话,更像是说给陆非晚听的。
她就说嘛,刚刚还一派气势汹汹大言不惭的沐明泽怎么突然间就跳了湖,原来是有人指点。
陆非晚面上闪过一抹嘲弄,这出戏原来是排给自己的。
众人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的陆非晚。
老夫人转头吩咐道:“张妈妈,去将陆小姐请进来。”
又回头看了看满脸憔悴的沐明泽,心疼不已……
看到陆非晚,沐明泽眼眸忽动了动。
陆非晚没看错的话,那是一抹嘲讽与挑衅。
刚刚品茗轩许氏那一番话,算是彻底将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两家都不愿提及的事给抖了出来。
陆远山的父亲陆川,也就是陆非晚的祖父,曾经在军中当过沐老侯爷的副将。
二十年前永康之变,新朝建立,陆川在战场上替老侯爷挡了一刀,就此失去了右臂,从此告老还乡。
这就是侍郎府和勇毅侯府仅有的交情。
当年祖父临终时严禁子孙后代以此要挟勇毅侯府。
没想到祖父刚过世,陆远山在季氏的撺掇之下就意将陆云瑶嫁入侯府。
以为如此一来就能攀上勇毅侯府这颗大树。
而陆非晚,季氏怕她嫁的太好以后不好拿捏便指婚给宋家。
而侯府因为这份恩情不得不向圣上求得赐婚。
但是现下经过沐明泽这么一闹,这场婚事怕是只能打水漂了。
况且品茗轩内许氏的威胁,老夫人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打算,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再大的恩情也不可能越过老夫人对沐明泽的祖孙之情。
虽然这桩婚事并非出自她本意,但侍郎府挟恩图报不假。
若是她再不知进退,执意要嫁给沐明泽,只怕要落得和陆云瑶一样的下场。
重活一世,摆脱了吃人的宋家,如今再得罪勇毅侯岂不适得其反?
但是如果直接退亲,两家面子上都挂不住。
陆非晚斟酌了一下字句,开口试探:“老夫人,既然世子如此抗拒这桩婚事,不如和离?”
“大婚之日便和离,对世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许氏怏怏道。
合着这意思,是要让沐明泽休妻。
传出去世人只会说陆非晚德行有失,大婚之日逼得夫君自尽,以致被休弃。
陆非晚直接道:“都是父母之命,大夫人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老夫人神色稍有缓和,埋怨的看了一眼许氏。
两家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陆远山打的什么主意她心知肚明。
如果休妻,对于一个姑娘来说确实残忍了些许,但明泽这个情况若再逼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着实难办,若是此时侯府若有人能站出来娶了陆非晚就好了。
许氏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了主意:“既然明泽不愿意,依我看啊,陆小姐不妨先做一个侧室,等日后诞下子嗣再抬为平妻。”
“住嘴,你这是什么话!”老夫人遏止。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明泽又不愿意。虽为侧室,可世子侧妃也不算委屈,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许氏故作为难。
“照大夫人这话,是觉得与人为妾很光彩吗?”陆非晚掷地有声反驳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
“若是做个妾室是天大的福气的话,大夫人不如辞了这名头,去做一个妾室,好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噗——在场的孟氏及丫鬟婆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逗笑了。
这位大夫人,为人尖酸刻薄,府上没有谁不遭受过她的嘲讽。
仗着自己是大房夫人,就作威作福,如今吃了瘪,倒是新奇得很。
一直一言不发的二房媳妇孟氏紧蹙的眉头忽然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等等,我有个想法。”
众人目光刷地聚焦过来,许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不悦,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她才不信孟氏那个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孟氏微微直起身子:“既然不能和离,也不能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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