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河站在古老的山水庙外，表情在忧郁和决绝之间变幻。
他最后看了一眼寺庙，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片刻之后，能武住持赠送的所谓“开过光的法器”——那串破碎念珠的木片在风中飘荡。
“就算这些念珠是开过光的，”韩天河暗自思忖，“它们也只会被注入邪恶的力量。”
他大步流星地返回太白武馆，步伐很快，心情沉重。
“师弟，你怎么了？”白若月注意到韩天河心烦意乱的样子，皱起了眉头，“别告诉我你又被打劫了。”
韩天河揉了揉太阳穴。“师姐，我去了山水庙。”
她的笑容消失了。“然后呢？”
“那个地方有很严重的问题。”
“你是说他们声称供奉的山神和龙王吗？”白若月轻笑道，“在黑云镇这很常见。如果要供奉神灵的话，就只能是这两位。供奉其他的是被禁止的。”
“为什么呢？这就是之前这里没有寺庙或神祠的原因吗？”
“没错。”白若月点点头，“但是山水庙的和尚似乎并不在意神统正统。他们六年前来到这里，得到了官府的批准，然后就建起了寺庙。要我说，他们可能只是些冒充和尚的流浪汉。”
韩天河眯起了眼睛。“更多的外来者……”
先是黄世仁，现在又是这些和尚——为什么这么多外来者涌入黑云镇呢？
“你觉得山神和龙王真的显过灵吗？”韩天河追问道。
“谁知道呢？确实有一些关于奇迹的传说，但没人亲眼见过。而且说实在的，神灵不会轻易干预人间之事。不管山水庙发生了什么，我怀疑都和神灵干预没什么关系。”
韩天河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师姐，那些和尚……他们不是好人。我认为那个寺庙所谓的‘赐福’背后有着更为黑暗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白若月问道，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韩天河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觉得他们打着神灵赐福的幌子来侵害妇女。他们用这种‘求子奇迹’的把戏来掩盖他们的罪行。”
“什么？”白若月表情变得严峻，“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你有证据吗？”
韩天河讲述了他用察气符看到的一切——寺庙后院那团翻腾的粉红色欲望之气云，在过夜的妇女气场中残留的同样气息的痕迹，以及他在所谓“赐福”中观察到的规律。
“粉红色的欲望之气……”白若月喃喃自语，陷入沉思，“我听说过生命之气会以可见的形式显现，但我父亲从未详细解释过。师弟，你怎么能看到这些东西的？”
韩天河挠挠头，装作无知的样子。“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就这么发生了。”
“就这么发生了？”白若月挑起了眉毛。
“是啊。”韩天河耸耸肩，“从寺庙空手而归后，我就想弄清楚里面有没有修炼道法的人。接下来我就发现自己能看到他们的气场了。”
实际上，韩天河很清楚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源于之前使用的察气符。但他并不打算透露这个秘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天赋异禀的人——比如生来就有重瞳或者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眼的人。和他们相比，他这种能看到气场的“天赋”就不那么奇怪了。
“会不会是你觉醒了某种特殊能力呢？”白若月怀疑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看到我的气场吗？”
“我可以试试。”韩天河回答道，夸张地眯着眼看她。过了好一会儿，他宣称：“你的气场是血红色的，还伴有天牛开天和海龙翻海的景象。师姐，你注定不凡——是凡人中的王者！”
白若月笑逐颜开。“我就知道！”
韩天河眨眨眼。“等等，什么？”
“你刚刚说的一切都符合我们太白武馆的秘传功法。”她骄傲地解释道，“牛代表‘开天牛力’，龙指的是‘翻海龙力’。那些都是我们门派的高级功法。”
“……什么？”韩天河目瞪口呆。
“你说我得‘王者之气’肯定也是对的。”白若月自信地挺起胸膛补充道。
韩天河忍住捂脸的冲动。他一时兴起编造的“天牛”和“海龙”，没想到竟然是真实的功法。白若月的家族还是普通人吗？
“不管怎样，”白若月恢复严肃的神情说道，“如果你的能力是真的，那么山水庙确实很可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进行任何指控。”
“为什么不向官府举报他们呢？”韩天河提议道。
她摇摇头。“你以为建一座寺庙那么容易吗？那些和尚要是没有有势力的后台，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我们走官方渠道，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们得到风声然后销毁证据。”
“那计划是什么？”
“我们自己去调查——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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