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未半,太祖皇帝中道崩殂。
先帝北伐,收复燕云,胡虏遁回大漠。
天子都金陵,去塞垣远且万里,近且数千里,虏出没塞下难制。
既要保持北部边防线的稳固,又要防止在这里滋生威胁皇权的力量,就只有以天子守边。
先帝虽曾反复思虑迁都之事,但最终未成。
只因天下初定,百姓财力俱困,尚不可能大规模地开通漕运河道。
所需粮食及其他物资要由江南漕运而来。
天下财赋出于东南,而金陵为其会,以资兵食。
用东南之财赋,统西北之戎马,无敌于天下。
先帝驾崩,太上皇登基,北迁新都,神京。
内跨中原,外控朔漠,其天下都会。
距边塞不二百里,无藩篱之固,而天子自为守。
不断派兵深入沙漠实施攻击,获得数次重大胜利。
但太上皇再次深入沙漠征讨,却被胡虏击败,损失惨重。
自此,国朝敛兵守塞,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
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千金,叫李纨。
李祭酒家与贾府已有联姻,与李纨有婚约的人是贾珠。
一年之前的春闱会试了,李守中被钦定为考官。
李守中只当是喜从天降,幻想着过不了多久,兴许就能升到礼部侍郎了。
然而,他不可能想得到,自己当上考官,是着了皇帝的道儿。
国子监的监生已经算是半个进士了,他这个祭酒当得早就没什么奔头了。
科举才是读书人的正途,在礼部当官能跟科举扯上关系,自然也会有光明的前途。
在国子监当祭酒,顶多是教了几个勋贵子弟,别碰上纨绔就谢天谢地了。
而当上了科举的考官,那可是门生满天下,进士及第也得喊一声座师。
李守中一度自以为,是他那未来的老亲家,荣国府在帮他运作,得以当上了考官。
当上考官之后,李守中其实也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如何避嫌的问题。
即使是贾府的运作帮他当上了考官,李守中也必须做到公私分明,守规守法,中规中矩。
贾珠是他未来女婿,也是参加春闱会试的考生。
这段时间里,他默默地当他的考官,与贾府保持着距离。
然而,事与愿违,李守中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春闱会试结束后的几天里,在考生聚集的客栈里,一个消息传开了。
“原来我们这一届的考官中,有一个姓李的考官,他的女婿也是考生。”
“我知道你说的李考官是谁,他就是国子监祭酒,叫李守中的。”
“这是可以说的吗?岳父是考官,女婿是考生,这不妥妥要泄题吗?”
“那也不能这么绝对,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而且这个可能性还挺高的。”
“你们可别乱传了,这两家只不过是有婚约,小心告你们一个造谣大罪。”
这些在士子考生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声音自然很快流进了李守中的耳朵里。
李守中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声音的始作俑者就是钦定他当考官的人。
当今圣上,以及跟了他的几十年心腹,贴身奴婢小太监。
就在李守中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感到惶恐不安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出现了。
“吾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科举大事乃是国朝命脉的根本。”
小太监劈头盖脸给了李守中一记狠狠的恐吓。
“臣惶恐,吾皇明察!”
李守中也不是吃素的,摆明了这是冤枉。
“吾皇相信你的为人,但是悠悠之口,总得想办法堵上啊!”
“李侍郎,你说是不是呢?”
小太监软硬兼施,给完了恐吓,开始画大饼了。
小老太监一声“李侍郎”把李守中喊醒了。
不等李守中开口,小老太监继续说道:
“咱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吾皇体谅你守规中矩,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只要能平息此次士子考生的怨气,来日时机恰当便升你为礼部侍郎。”
李守中听了,当即谢恩,只问小老太监道:
“不知公共有什么良策,该如何平息士子考生的怨气呢?”
小老太监就等李守中这句话,随即笑道:
“这还不简单!”
“咱家倒是要问你,为何士子考生如此怨你?”
“还不是因为你的女婿贾珠中了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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