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前往京都的路上。
有笔直宽阔的官道,也有山野间林深茂密的小道。
此时。
一架车马自那林间小道上徐徐而来。
马车里。
叶太初正在和范闲下棋。
黑白分明的棋子,落在那棋盘之上。
叶太初落子,范闲再落子。
二人一子随一子。
这棋局之中没有杀气。
但却有着步步为营之感。
林嬛嬛在外边掌控着马车,清冷无比,倒像是谁家公子的女护卫。
范闲手里捏着白子,笑着说道:“舅。”
“你这下棋的本事,是什么时候学的。”
“我记得在青云山时,可从来没见过你有这么一手。”
叶太初道:“你在青云山的时候,不也不会下棋,如今也会下了。”
范闲点头。
“那倒也是。”
“只不过,我在儋州,那是有先生教的。”
“舅你在青云山,又没人教你,你总不能无师自通吧。”
叶太初笑了笑,落下一子。
“我找到一副上古棋谱,跟着学了学,便学会了。”
范闲一听“上古棋谱”四个字,当即眼前一亮。
“舅,那棋谱在哪儿呢?”
“我能不能瞻仰瞻仰。”
叶太初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
“不能。”
范闲道:“舅,你这话很让我怀疑你在骗我。”
叶太初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本就是棋道之一。”
范闲嘿嘿一笑。
“舅,你这几年,变化可真不小。”
“看起来,更老成了。”
“要不是你长的太年轻,就凭你这说话的口气,我都觉得你至少比我大一轮。”
叶太初没有搭范闲的话,而是在径直落下一子后,朝着范闲说道:“你输了。”
范闲看了看棋盘,黑子已经吞了自己的满盘白子。
范闲见状,当即说道:“舅!”
“这盘是我大意了!”
“再来一盘!”
“你让我执黑先行!”
叶太初老神在在的说道:“长者为先。”
“你只能后手。”
范闲一听,当即把手一摊。
“那我不玩了。”
“舅,你太欺负人。”
叶太初笑着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开,分别放入棋盒之中。
“有时候,你觉得你不入局,其实,你一直都在局中,逃都逃不掉。”
“世上的事情,皆是如此。”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范闲听到这话,当即一愣。
随即。
双手一拢,朝着叶太初问道:“舅,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点我?”
“舅,你说,这次我进京都,究竟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叶太初道:“你觉得呢?”
范闲沉吟一下,方才说道:“我觉得我毕竟是私生子,去了范府,肯定是要受针对的。”
“不过,我好歹也是青云弟子,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心上。”
“其实,我这一趟去京都,只是想看看京都的水有多深。”
“我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害死了我娘。”
“身为人子,总得要去做这些事情。”
叶太初点点头,不置可否。
范闲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舅!”
“我问五竹叔,问他知不知道杀死我娘的仇人是谁,他说他忘了!”
“那你呢!”
“你总不会忘了吧?”
叶太初瞥了范闲一眼。
“嗯,我没忘。”
范闲脸上泛起一抹激动,往前凑了凑。
“舅!”
“是谁!”
叶太初老神在在的闭上眼睛。
“是谁,现在不能告诉你。”
“此次进京都,你有你要做的事。”
“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你可明白?”
范闲一听,顿时有些气闷。
“舅……”
“怎的你也这般不痛快!”
“算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找到真相的!”
“我长大了,不能什么事情,都靠着五竹叔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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