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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思考对策之际,恍惚间听见祁鹤的冷笑:“早说过你会栽在贪吃上。“
地脉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姬存希的献祭终究起了作用,战场中央裂开深渊,祁鹤的灵器“地脉虬“破封而出。这头由息壤孕育的巨兽张口吞下大半符咒,残缺的龙角正抵在郝秋后心。
可紧接着数道朱魔阵层层相扣,腾空升起!
突然,一滴混合着,泥土的水滴从天上落下,紧接着越来越多,忽而,有一人发出震颤,整个身体被腐蚀殆尽,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并化为了这黄土的一部分!
郝秋的雾状身躯在诛魔阵中不断坍缩,七十二道雷火锁链洞穿灵体时,她第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不是对消亡的畏惧,而是对“不再是自己“的惊惶。
修士们结成的北斗天罡阵正在剥离她的记忆逐渐消散,那些吞吃过的面孔如同被撕碎的画纸,在雷光中片片飘散。
“锁住她的本相!“紫袍老者暴喝,手中量天尺泛起血光。
最后一层伪装轰然破碎。战场上空突然下起黑雪,每一片雪花都是她吞噬过的怨灵。修士们的惊呼声中,郝秋彻底退化成混沌初生时的模样——团翻涌着亿万张面孔的漆黑浓雾,核心处跳动着半枚琥珀色神格。
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早已被她炼化成自己的东西。
祁鹤就是在这时踏碎虚空而来。
他左眼的空洞淌着鎏金沙砾,新取回的三成力量在周身凝成黄泉幻象。当玄门修士祭出镇压法印时,整个战场的砂石突然活过来般涌向阵眼,将最关键的离位阵纹堵得严严实实。
“你迟了。“郝秋的意念在虚空震荡,雾状身躯已不足碗口大小。那些被剥离的记忆残片正在飘向量天尺,其中一片映出祁鹤在青阳宗地牢被剜眼的场景。
那是不知何时吃的一个生灵的记忆,或许是不久前,或许是很久前,但这记忆却没有被消化掉。
祁鹤的独眼泛起讥诮,掌心怵壤凝成长枪贯穿紫袍老者的丹田:“没拿回那份力量,怎干钱来?“他的声音突然凝滞。
郝秋核心处的神格裂纹正在扩散,那是意识溃散的征兆。
追兵来得比预想更快。天际亮起十二道金虹,为首修士手中的琉璃盏里,正盛着从祁鹤眼眶剜走的琥珀眼瞳。当盏中光芒照向战场时,方圆百里的怵壤突然倒戈,化作流沙囚笼将祁鹤双腿吞没。
“控住他!不能使他失去意识!否则都得完!”
明显在这追兵来了以后,众人都更倾向于去控制住祁鹤,郝秋头也不回,转身逃离。
同时趴伏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自己在这边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祁鹤怎么可能这么快拿回自己的一些东西,他死不了。
沙暴吞没最后的话语。郝秋看着祁鹤被息壤凝成的山岳镇压,山体表面浮现的封印符咒与封印祁鹤力量的如出一辙。那只盛着眼瞳的琉璃盏当空罩下,她不得不斩断自己仅剩的三分之一的灵体金蝉脱壳。
*
巫族圣殿早已化作焦土,唯有地宫深处的往生灯还在运转。郝秋蜷缩在灯芯之中,看着自己仅剩的灵体在轮回之焰中重组。那些被剥离的记忆正在燃烧,每段往事都扭曲成诡异的走马灯。
她看见邪神,不,邪神早就被她吞了,所以她就是自己,在死界这么多年,为了炼化那片神格,自己不是早就与那邪神化为一体了么。
浑浑噩噩间思及此,那一张邪神的脸,逐渐幻化为她的。
初临人间时,‘自己’曾救下个被献祭的巫族少年。少年额间双头蛇烙印与姬存希心口印记重叠。
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必须另辟蹊径!
目光落在一旁,早已失去生息的女孩子身上,硬生生勾出一个笑。
“原来因果早埋在三百年前。“灯焰突然暴涨,郝秋的意识被抛入时空乱流。她本不属五行之中,无法介入轮回,便只能借着轮回灯偷天换日,将真灵附在某个待产的妇人胎中,且最好是个死胎,或者生来便是不久要夭折的。至于姓甚名,谁又在何方,自己也并不知情。
不能再拖了!这轮回之灯,早已破损,不得已花费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来修补,这已经是她能拖住那些人的极限了。
宫殿走进一个女子,声音脆嫩,赫然是当时生死的阿浣,“师父!”
可再细细看去,便见其身上有数道红痕,福咒在其身体上蔓延,已然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是了,就算郝秋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去真正复活一个灵魂都碎掉的人,尤其是当时根本没有任何炼制身体的材料,阿浣失去生机也早就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好孩子,离开这里,去找——席雁。”郝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带着诡异的温和。
当产婆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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