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冻着一小段机械触须，正随着地底震动的节奏轻轻抽搐，宛如等待破茧的金属蝶蛹。
卜灵将染血的冰晶贴近耳垂，金属触须撞击冰壳的震动顺着颧骨传来。
她望着大厅里忙碌的舒言，把冰晶藏进束腰暗袋，转身走向实验室改造的临时厨房。
三只烧杯在酒精灯上冒着热气，分别是血浆、抗凝血剂和永生花萃取液。
卜珑踮脚搅动着玻璃棒，发梢沾着结晶的盐粒，“姐姐，舒言哥今天瞳孔颜色又深了0.3个色阶。”
“他需要补充硫胺素。”卜灵从恒温箱取出冷藏的变异鼠肝脏，手术刀精准切出雪花纹路，“把第三象限柜的B型营养剂递给我。那些是上周从机械蟑螂的冷却液里提纯的......”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震得试管架叮当作响。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浑身湿透的供水员撞开铁门：“净水装置涌出黑色泡沫！二级过滤网的活性炭全部变成了血痂！”
舒言闪现到蓄水池边时，十几个居民正抱着腹部蜷缩在地。
泛着金属光泽的污水在排水沟蜿蜒，接触空气后竟凝结成蛛网状结构。
科学家用虹吸管取样时，液体突然跃起咬住他的防护面罩。
“是纳米级的机械水蛭！”卜灵的手术刀划过银色水流，冰晶瞬间将蠕动的液体冻结成雕塑，“它们在模仿有机生命体的渗透反应！”
卜珑的吊坠突然发出刺目蓝光，映出供水管内侧密密麻麻的齿轮状锈斑。
老兵用霰弹枪管敲击铸铁水管，沉闷回响中夹杂着电子蜂鸣：“这些锈蚀物在按照斐波那契数列增殖！”
舒言的蝠翼在背后聚成阴影幕布，他划破指尖将血滴入蓄水池。
猩红涟漪所到之处，银色流体疯狂逃窜，却在排水口被卜灵提前布置的冰网捕获。
居民们刚要欢呼，储藏室突然传来爆炸声——备用净水片全部融化成胶状物。
“这是逻辑病毒。”科学家把咖啡机改装成分子共振仪，屏幕显示着不断重组的化学式，“有人在用悖论算法破坏物质稳定性，看这个苯环结构正在尝试自我证伪......”
争吵声从医疗区炸开。
焊工老陈揪着医护人员的领子怒吼：“我老婆输的葡萄糖里为什么有齿轮碎屑？”他晃动的输液袋里，确实有微型轴承在溶液里旋转。
卜珑突然跃上通风管道，顺着钢索滑向配电室。
她的吊坠在黑暗中划出光轨，照出某个正在修改电压参数的身影。
那人转身时，防护面具下传出周老大特有的机械合成音：“小夜莺，要不要猜猜看......”
追击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
地砖缝隙渗出带着铁锈味的红雾，永动机外壳结出珊瑚状的红色冰凌。
舒言按住震颤不休的冷却管，吸血鬼之血与机械心脏的搏动在血管里共振成战鼓。
当探子撞开安全门时，他军靴底的钢钉正以摩斯密码的节奏叩击地面。
舒言抬手制止汇报，瞳孔里旋转着DNA链状光纹。
地底传来的震动突然变成九浅一深的诡异频率，那是周老大发动总攻前特有的挑衅信号。
通风管道开始渗出带机油味的血珠，每一滴都在地面形成周氏集团的齿轮徽记。
卜灵将冰晶按在剧烈震颤的墙面上，看到冻在里面的机械触须正在同步震颤，仿佛在接收某种来自地核的召唤。
舒言咬破指尖在防御控制台写下血之密文，显示屏上的监控画面突然全部变成雪花噪点。
在某个闪烁的瞬间，所有噪点都排列成相同的机械复眼图案，猩红光标正在地图上朝着安全屋位置收缩包围圈。
“准备开启第三象限的......”他的命令被永生花突然的盛放打断。
冰晶护盾上的血色脉络自动拼接成防御阵型，而卜珑的吊坠不知何时悬浮到永动机上方，将蓝光注入冷却管的裂缝。
安全屋所有金属表面同时浮现齿轮咬合的幻影，地底传来的震动频率突然加倍。
舒言背后的蝠翼不受控制地张开到极限，吸血鬼本能正在血液里尖啸——那是同类相食前的战栗共鸣。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