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雨水冲走了血迹。
涿县外,悬吊着一具具尸体。
涿县之内,张贴满了各种告示。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刘家老二,你读过书,懂得多,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让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
“昨日,一群太平道的贼人,在涿县袭杀县令大人,于今日正午,斩首示众...”
话音落下,人群沸腾。
“岂有此理!”
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用力的敲打着手杖,一张脸气的通红。
“明德公仁德,这些年广施善行,竟然还有这种狼心狗肺之徒,竟然敢袭杀明德公!”
“这些太平道的妖人,该死啊!”
“老夫一定要亲自看看,这些妖人是怎么被斩首的!”
“爹,大夫说你患有心疾,不宜动怒,您别生气。”
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脸色紧张的看着激动的父亲。
生怕老人家承受不住,气死过去。
他父亲是涿县有名的读书人,修身养性一辈子没和别人生过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动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想到被刺杀的是明德公。
就连他这种老实巴交的性格,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股火气。
大汉官场昏庸腐败,唯有明德公这一盏明灯,为他们这些穷苦百姓照亮前程。
有所食,有所依。
甚至愿意出资,帮那些家境贫穷的寒门士子进学。
教导贫苦百姓识字。
这等至仁至善的圣人,竟然会有人想要刺杀?
这是置涿县上下数万百姓于何地?
临近正午,烈日炎炎。
驱散了那仅存的些许湿凉之气。
法场之外,人头密集,潮涌不息。
刘弘端坐在高台之上。
一众太平道众,被捆绑之后,堵住嘴巴,跪在地上。
“汝等昨日袭杀本县,以下犯上,按照大汉律令,依法当斩。”
被按在地上的太平道众首领,闻言露出嘲讽之色。
“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某家只恨,未能将你斩了雪恨!”
目光往下一扫。
本以为这番话可以同仇敌忾,激起民愤。
却没成想,看到的却是一双双恨不能生啖其肉的眼神。
心里顿时一凉。
他只知道涿县县令,素有善举,但是到底有何善举,却是一点不知。
在他看来,这些当官的不过都是一丘之貉。
会做点好事,也不过是施舍一点小恩小惠,给自己增添一点名声。
哪有什么真正为民的好官。
他曾经也是出身富饶之家,就因为当地的县令看中了他的妹子,想要强行纳为妾室。
结果妹妹不愿,那县令就逼的他家破人亡,父母也一命呜呼。
一怒之下,他杀官而逃,侥幸被大贤良师收留,才活下性命。
所以,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人模狗样的朝廷官员。
才会甘愿从程志远那里领命,袭杀涿县县令。
但眼前一幕,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道我鱼肉百姓?”
沉默片刻,刘弘缓缓开口。
语气不悲不喜,但却莫名的让人心生畏惧。
似有一股惶惶浩然之气,铿锵有力。
“你可知,二十三年前,幽州旱灾,涿县周遭百姓颗粒无收。”
“是本官冒着被革职的风险,大开粮仓,日夜奔访那些豪门富户,散尽家财才凑齐了涿郡周遭数县,数万灾民的口粮。”
“若不是本县,涿县境内,家家素缟。”
“你可知,十四年前,涿郡爆发疫病,涿郡数县百姓沦为弃子。”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家家户户闭门等死,是本县奔劳数地广聚医师,活人数万。”
刘弘的声音平静,但在所有人耳边,却好像洪钟一般。
醒聩震聋!
法场之下,百姓泪目。
“你说本县鱼肉百姓,不如看看你的周围,这些百姓。”
“他们现在,恨不得生啖汝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若不是本县机警。”
“险些让汝等太平妖人,毁了这一县之地!”
看着周围那一双双满是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