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黄巾军瞭望哨在传递讯号。
系统突然在视野中央弹出红色警告,改良浑天仪的星图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在关羽将魂的咆哮声中看清了真相:所谓被缴获的军备,根本就是朝廷刻意放出的诱饵!
赤兔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踏碎的岩石露出半截青铜齿轮。
我望着齿轮内侧熟悉的鱼鳞纹,突然想起半月前那个暴雨夜——林婉儿提着灯笼站在军械库前,雨水顺着她的油纸伞滴落在同样的纹路上。
将军!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南麓发现马贼王的旗......
我抬手打断报告,蘸着机油在丁峰后背画出残缺的星图。
当青铜齿轮被按进特定方位,寒门小将的瞳孔突然映出洛阳城门的幻影——那正是浑天仪记载的鬼金羊吞没轸水蚓的终局。
去告诉王掌柜。我撕下染血的袖口递给传令兵,他窖藏的二十年陈酿,该开封了。
赤兔马的鼻息喷在掌心,我摩挲着它鬃毛间凝结的冰晶。
浑天仪投影在岩壁上的星图突然扭曲,代表赵雄私兵的红光与马贼王的蓝芒在鬼金羊星域边缘纠缠,就像两匹争夺腐肉的豺狼。
该添把火了。我屈指弹飞掌心的青铜碎屑,碎屑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丁峰捧着的浑天仪枢机。
齿轮咬合声里,星图骤然分裂成三百六十块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角度的卧牛岭。
丁峰战甲上的狼头刺青突然泛起青光,那是系统标记的共鸣反应。
我借着整理箭囊的姿势,将半片染血的密信塞进他护腕夹层:申时三刻,让斥候扮作流民把消息散到北坡。密信边缘的焦痕恰好拼成马贼王惯用的切口纹样。
宋远正在磨刀石上蹭着断刃,火星溅到林婉儿晾晒的草药上,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出赵氏私兵的令旗图案。
这个细节被系统放大二十倍投射在视网膜上,我忽然想起三日前缴获的那箱铜镜——镜面阴刻的夔纹与赵雄战甲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将军,西北风起了。丁峰突然按住玄铁戟,戟尖垂落的血珠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恰好流向星图投影中马贼王的粮草标记。
我闻到了他铠甲缝隙里飘来的松脂味,那是我们特制的追踪香料。
戌时的梆子声从十里外的荒村传来时,第一支火箭已经划破夜空。
我站在山崖凸起的鹰嘴岩上,看着赵雄的玄色令旗与马贼王的苍狼旗在山谷中犬牙交错。
他们斥候的尸体挂在酸枣树上,怀里掉出的密信都被系统篡改过日期。
狗娘养的马贼!赵雄的咆哮声顺着山风滚上来,他镶着金边的肩甲被火箭燎出焦痕,竟敢劫老子的辎重队!青铜镜的反光晃过他的独眼——那正是我让丁峰埋在暗河边的战利品。
马贼王的回应是一支淬毒的鸣镝,箭尾绑着的布条写着赵氏私兵昨夜的行军路线。
我认得那字迹,是林婉儿模仿黄巾军文书时惯用的飞白体。
当箭簇钉进赵雄脚边的岩石,两股人马终于像发狂的犀牛般撞在一起。
丁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左侧,玄铁戟上沾着新鲜苔藓:二十七个暗哨已拔除。他扯开衣襟,心口的狼头刺青正在渗出靛蓝色光晕,那是系统标记的敌我识别信号,宋大哥带着火油绕到了地宫东南侧。
我望向浑天仪投影,原本纠缠的红蓝光点已经撕扯出大片空白。
系统的三维地形图上,代表我军的三百青芒正顺着暗河悄无声息地渗透。
赤兔马忽然用前蹄刨地,刨出的坑洞里露出半截青铜弩机——正是黄巾力士用来淬炼尸油的器械。
该收网了。我刚要吹响骨笛,宋远浑身湿漉漉地从岩缝钻出来。
这个老兵手里攥着条活蹦乱跳的银鱼,鱼鳃里塞着染血的麻布——那是赵雄私兵传递密令的惯用方式。
马贼王的二当家反水了。他咧嘴笑时,缺了门牙的豁口灌进山风,说是找到赵雄私通黄巾的铁证。鱼腹被撕开的瞬间,半块刻着林氏商队标记的铜符掉在星图上,恰好盖住轸水蚓的命门。
我感受着关羽将魂在经脉里奔涌的热流,青龙偃月刀的虚影在瞳孔深处缓缓旋转。
当丁峰带着二十轻骑冲下山坡,他们马蹄裹着的棉布在系统视觉中呈现出消音波纹,就像一群掠过水面的夜枭。
子时的更鼓被喊杀声淹没时,我们已经在暗河边的乱石滩摆开阵势。
宋远把火油浇在浮木上,火焰顺着尸蜡凝结的河道窜成火龙。
浑天仪投影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异响,我看见赵雄和马贼王的光点竟然开始向同一方位收缩。
不对劲。丁峰的玄铁戟突然发出蜂鸣,戟刃映出对面山崖上同时升起的玄色令旗与苍狼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