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虎口压住剑柄青鳞纹,左臂夹板被林婉儿用红绸带多缠了两圈。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泛着血光,蓄能条倒退的沙沙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头骨。
东南方三里处有暗河改道痕迹。宋远把俘虏嘴里新长出的槐树叶扯下来,叶片边缘竟泛着铁器冷光,这帮杂碎在河床埋了引火物。
丁峰忽然抽刀劈开俘虏的麻布衣襟,腐烂的皮肉下赫然嵌着三枚铜钱大小的青铜镜。
镜面倒映着火光,竟显出三十里外山坳里攒动的黑影——那是用草绳捆扎的桐油木马,马鬃里藏着硫磺粉。
北斗倒悬,尸解破军。我盯着绢布上晕染的骷髅印记,系统突然弹出淡金色脉络图。
那些被标注为灾星的方位正在吞噬青龙之力,但每处红光最盛的位置,都对应着铜镜折射的死角。
林婉儿突然把箭囊红布条系在我腕间:北斗第七星叫摇光,主杀伐更主新生。她指尖划过我掌心老茧时,夹缝里残留的药香混着血腥味,让我想起三日前她替我剜出肩头箭镞时的颤抖。
寅时二刻,七百轻骑马蹄裹着棉布穿过芦苇荡。
我在颠簸中听见系统发出蜂鸣,蓄能条倒退速度突然减缓——丁峰带人掀翻的第七辆木马车里,滚出刻着星图的青铜罗盘。
放箭!
当第一支火箭点燃暗河浮油时,天穹坠落的流星正巧砸在敌阵中央。
这不是天火,是宋远带死士从山崖推下的火石球。
裹着湿泥的球体炸开时迸溅的却不是火星,而是淬毒的蒺藜,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力士突然开始撕扯自己生出苔藺的脸皮。
李镇北不过如此!紫袍人从硝烟中策马而出,他脸上戴的青铜面具竟与俘虏体内的铜镜纹路相同。
十二个铁甲力士扛着巨盾合围而来,盾面星图与我系统界面产生共鸣,蓄能条又开始震颤着倒退。
我故意让战马前蹄打滑,在栽倒瞬间用刀背猛击地面。
藏在腐叶下的铜镜阵被震得翻转,折射的月光突然在紫袍人背后织成光网——那正是三日前林父用朱砂在沙盘上标注的贪狼吞月位。
换钩镰枪!
当丁峰带着三十亲卫从侧翼突入时,我听见系统发出清越龙吟。
青龙之力顺着脊椎窜上双臂,陌刀斩断第五面巨盾时,终于看清盾后藏着的根本不是活人——那些力士的铠甲里填满正在发芽的槐树枝,每根枝条都缠着浸血的黄符。
紫袍人的狂笑戛然而止,因为我挑飞的青铜面具下,露出一张布满星状疮疤的脸。
他的瞳孔突然扩散成浑圆,嘴里吐出的却不是人言,而是类似更夫梆子的敲击声。
将军小心!林婉儿的箭矢擦着我耳畔飞过,将某个正在膨胀的铜镜击落马下。
那镜面映出我们头顶盘旋的乌鸦,它们的翅膀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冷光。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我踩住紫袍人掉落的面具,发现内侧用血写着兖州二字。
系统蓄能条终于停止倒退,开始以诡异的速度反冲——每跳一格,就有槐树力士化为齑粉。
还剩七处阵眼。我抹去溅在唇边的铜锈,发现腕间红布条正在发烫。
林婉儿在晨雾中拉满弓弦的身影忽明忽暗,她束发的银簪闪过北斗形状的寒芒。
丁峰的吼声混着金属断裂声从东南方传来时,我正要用陌刀挑开最后那面刻着摇光星的铜镜。
蓄能条突然暴涨的青光中,隐约浮现出三日前林父占星时漏说的半句谶语——那被朱砂涂抹的位置,此刻正在我脚下土地深处共鸣。
刀锋离铜镜还有三寸时,脚下突然传来地龙翻身的震颤。
我右膝重重磕在碎石上,却借着这股力道将陌刀反手插进泥土。
青龙纹在刀柄上突然睁眼,那些顺着刀身裂纹渗入的土腥气竟化作滚烫的蒸汽。
将军看地缝!丁峰的声音里混着铁器刮擦的锐响。
我眯起被血痂糊住的左眼,看见地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裹着青铜锈的槐树根。
它们蠕动着缠住我的胫甲,根系末端分明是缩小的人形骷髅。
系统界面突然炸开漫天星斗,蓄能条暴涨的青光凝成北斗勺柄的形状。
我猛地想起林婉儿清晨替我系紧护腕时,银簪划破指尖滴在北斗第七星位置的血珠——那滴血此刻正在我丹田处发烫。
摇光破军!我暴喝一声,陌刀带着地脉深处的轰鸣横扫而出。
刀锋切开槐树根的瞬间,三十里外传来七声连爆。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同时升起青色狼烟,那是宋远带人烧毁阵眼的信号。
紫袍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啸,他溃烂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腔,拽出串满铜钱的脊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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