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夜空中没有云。繁星漫天,一弯新月挂在树林上方。月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像是漂浮着银白色的网。
牛运强和梓铭梓清兄妹,赤脚踩在河水里,弯腰寻觅着水中的鱼虾。河岸边燃起了一堆篝火,上方横七竖八地架着十几根长长的铁签,铁签上串着三只拔了毛的野鸡。石文和萧敬功坐在篝火旁,各拿了一只野兔,已经剥了皮,正在处理内脏。言乐乐坐在篝火的另一侧,借着火光看书。
石文附魔包中有不少食材,但还是决定用他们今天捉到的野兔和野鸡做晚餐。牛运强的饭量很大,萧敬功的饭量估计也小不了,两只野兔和三只野鸡可能不够吃。石文在想着,要不要从附魔包里拿出一些其他食材。他包中的鱼已经没有了,都给了孤儿院,但野兔还有几只。
石文刚把手中野兔的内脏处理干净,就听到河里的牛运强一声大喝,然后又是哈哈大笑。石文扭头看去,只见牛运强迈着大步朝岸边跑来,怀中捧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等跑到篝火边,牛运强将怀中的东西扔到地上,石文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
“大安贝鱼,没想到这里的河水这么浅,居然会有这种鱼。”言乐乐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道:“大安贝鱼是西林郡的特产,大型淡水鱼,成体能长到三米以上。这种鱼白天喜欢沉在湖底,夜晚上浮至浅水区觅食。觅食时会逆流而上进入河道,天明时再返回湖中。看来,这河流的下游有个湖泊。这种鱼的肉质肥嫩,味道极佳。”
石文眼前一亮,烤鱼可是他的拿手活儿。他听到“肉质肥嫩,味道极佳”八个字,立即说道:“二牛,你再去抓几条。你到河中间水最深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抓到更大的。”
“好嘞!”牛运强兴致高昂,又朝河里跑去。
石文把手中的野兔丢给萧敬功,自己去料理在地上扑腾的大鱼。学院正在教授自然知识课程,还没有讲到鱼类,他不认识这种鱼。但石文毫不怀疑,言乐乐很可能已经把《云国动物志》全背下来了,包括书中的图片。她说的话,肯定不会错。
没过多久,牛运强又抓到一条大安贝鱼。这一条果然更大些,体长将近一米。这两条鱼已经足够晚饭所需,但牛运强没有罢手。他又跑到河里,想多抓几条带回去。
在牛运强抓到第五条鱼的时候,烤肉和烤鱼的香气开始四处飘散。他再也顾不得抓鱼,循着香气跑回岸上,看着篝火上的美味一个劲儿地咽口水。石文刚说了三个字“能吃了”,牛运强就迫不及待地扯下一条鸡腿往嘴里送,却立刻又被烫得吐了出来,“啊啊”直叫。他斗气还不够精纯,刚烤熟的鸡腿拿在手里倒是无碍,但舌头却受不了。
看到牛运强想吃又吃不到嘴的滑稽样子,言乐乐被逗的咯咯发笑。她刚想嘲讽牛运强几句,就听到又是“啊”的一声,却是萧敬功也被烫了舌头。看着这一对活宝,言乐乐笑得更大声,话都说不出来了。
石文将一串烤熟的鱼肉递给言乐乐,向还在河里的梓铭梓清兄妹招呼了一声。很快,所有人都围拢到了篝火旁,开始享用晚餐。
言乐乐拿出几个装满了暗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说是一种酒精含量很低的果酒。石文有些意外——他知道在言乐乐的包里永远都能找到零食,但没想到居然还有酒。
学院不允许学生酗酒闹事,但并不禁止学生饮酒。今天是周末,而且还是在学院外,小酌一番倒也无妨。石文等人各自接过一瓶,饮下之后,只觉得这酒的味道甘甜,与油脂四溢的烤肉正是相得益彰。众人食欲大增,一顿风卷残云,篝火旁堆满了鱼刺和骨头。
酒足饭饱后,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聊天,决定稍作休息就启程返回城镇。牛运强想给萧敬功再讲一遍他已经讲过不知多少遍的土圣传奇,却被言乐乐举起的手掌给吓得憋了回去。他仰面躺下,装模作样地数着天上的星星,没想到这倒勾起了言乐乐的兴趣。
言乐乐也向后躺倒,望向牛运强手指的天空。只看了一小会儿,她就开始嘲笑牛运强没有文化,居然将三个星座的星星混在一起数。没过多久,所有人都仰面躺在了地上,看着漫天繁星,听言乐乐讲述和星星有关的知识。
一种久违的感觉将石文包裹了起来,他似乎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小村落。在很多个晴朗的夜里,他和小伙伴们也是这样仰面躺在一起——躺在葫芦村的干草垛上,数着天上的星星。
石文的思绪飞到了天上,飘向了远方……
奶奶说,她去了天上以后,会住在星星上,会在天上看着我。
泥鳅、二狗、糊糊、六球儿……你们都去了同一颗星星么?
你们在那里交到朋友了么?
我已经交到了很多朋友,你们看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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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
就在石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连串紧促的声音突然响起——萧敬功设置的警戒陷阱被触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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