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伢子能修仙的刺激中微微清醒了些,眼看着这空荡荡的堆场还有黑灯瞎火没有一丝人气的货栈,料想都是这位福掌柜的手笔了。
“人呢?”查验无误的王年也不用福伯帮手,驾轻就熟地将包袱重新打包完毕,往后一甩就直接背在了肩上。
“就在船上侯着呢,我怕人多眼杂就没让他们下过船。”福伯指了指栈桥边上的那艘麻秧子说道。
“信得过么?”王年也不多废话,直接领着石伢子他们就上了栈桥。
“信得过!父子三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为人老实,且俱是操船的好手。”福伯年龄不小,脚下却是不慢,当先来到船头处,朝着里侧的船舱小声喊道,“老芋头,还不快来见过二少爷!”
“老芋头就是在这安陵江里泡大的,打小就跟着他爹跑船送货,带头操船也有二十多年功夫了,这安陵江里哪儿有暗流哪儿有水洞,他都一清二楚。您说要行夜舟,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福伯在一旁小声地介绍道。
“嗯。”王年点了点头道,这夜晚行舟轻易马虎不得。
“哎~来了来了。”这时候一个憨憨的粗重嗓音从布帘后面响了起来。
随即厚厚的布帘被一只大手拉开,船舱里陆续走出来一大两小三个身材瘦削的人影。
借着船舱内的火光,石伢子看清了他们的容貌,为首之人约莫三十来岁,皮肤黝黑、国字方脸,一脸的木讷相。后面两个半大小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实模样。
再看他们的身形,俱是五指粗长、肌肉隆起。
一旁的王年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到底是福伯,办事妥帖、面面俱到。”
“二少爷缪赞,老奴可承受不起。”福伯一脸轻笑着说道。
接着便是老芋头父子三人见礼问安,福伯从中介绍,只说是二少爷急着要回詹州府城办事,至于石伢子他们只作是二少爷的书童、帮佣之流,哪里会有什么置喙。
也就是这时候,石伢子方才省得,这是要真真正正地与母亲分别了。
“石伢子乖,一定要听你年叔的话。”林王氏抚了抚石伢子的衣领,笑面如花地嘱咐道。
“孩儿省得,孩儿一定乖乖听年叔的话。”石伢子噙着泪狠狠点头,然后便呜呜咽咽地说道,“孩儿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娘亲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傻孩子,娘亲这么大个人了,哪儿能照顾不好自己?倒是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和气待人,万万不可随便与人起了争端。”林王氏一手抹着自己的眼角,一手抹着石伢子的泪痕,硬着嗓子说道。
“是,孩儿遵命。”石伢子抓着林王氏的手,脸上的清泪竟是有止不住的势头。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走快走,万不可让贵人久候!”
有了王年方才那一席话,林王氏哪里还敢耽误自家儿子的大好前程,当即硬着心肠催促着石伢子快些离开。
“阿姐放心,有我在定会让石伢子如愿。”王年朝着林王氏抱了抱拳,又冲着福伯交待了几句,这才牵着石伢子上了甲板。
而早已准备妥当的老芋头他们一见王年他们上船,便拿起竹篙撑地,原本收紧的船帆“呼啦啦”一声被放下。
“哗啦啦”
麻秧子宽大的船底压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条船就像是离弦之箭般从王家岭渡口向着詹州府城的方向窜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