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受了委屈也不说话,自言自语道:
“我们家晓芸,小时候还挺活泼的,爱笑,爱撒娇,怎么越大越沉默寡言了,她怎么这样啊,看人家阿埕多活泼……”
“谁让她托生成女人呢,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晓芸娘心肠比较硬,多年来她因为没有生出儿子深感不安,这几年还要看着闺女因为丈夫长年不在身边遭受街坊邻居的非议,说她有什么毛病,章埕才撇下她去那么远的地方的,有时候真想让他俩和离了算了,可终究不能这样做……
……
晓芸拽过一块毯子掩住了赤裸的身体,起身拉开了帐幔,面色潮红,捂着胸口,娇喘不已……
章埕从被子里面探出头,大汗淋漓,口干舌燥,穿上里衣下去倒了一杯水,问她喝不喝,她摇摇头,喘够了,胡乱套上了肚兜和亵裤,躺回原来的位置准备闭眼睡觉却发现根本睡不着……
“你现在还生气吗?”章埕回到床上发现她乖乖缩在被子里,便靠近了她,有种想要爱抚妻子一下的冲动。
晓芸枕在枕上,摇头,和往常一样,处于一种放空状态……
“那别和离了吧,我没想过和离……”
章埕穿了一件中衣,胸膛和肚子赤裸着,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喉结动了动。
“谁说要和离了?”
提起和离,晓芸白净细嫩的脖子离开了枕头,僵在了半空中:
那是她娘使的诡计,故意逼章埕表态呢,除非他真的跑了,不然章埕这匹长得又高又好看,身体还健康的种马,不生出来她满意的小马驹,她是不会放了他的……
“这是什么?!”
没等章埕说话,晓芸突然在他朝着她那一侧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伤疤,仔细一看,那圆形的疤痕好像是弹痕,她吓得当场掩嘴惊呼了一声……
大惊小怪,章埕放下袖子遮住了伤疤,“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躲避战乱,而我非要往打仗的地方去吗?”他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九一八事变那年我就打算去关外的,可那时候欢儿还太小了,我就想等欢儿大一点再去……”
“你怕我不让你去,你才不辞而别的,我想去找你,可是我都不知道出关的路往哪边走,我偷偷哭了一晚上!”她恨他,跑的无影无踪……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商队四处漂泊,不想待在家里,我总感觉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我虽然有了媳妇和孩子,但是我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在寻找什么东西……”
亲眼目睹满目疮痍的东北大地,亲眼目睹从关外逃难的难民,亲眼目睹侵略者的丑恶嘴脸之前,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那么强烈的心跳。
“你找去吧。”
晓芸出生于1908年,只是淇城一个普通人家的妇女,不懂特别多的大道理,她的世界不大,面对风起云涌的社会变革,她迷惘胆怯,隐隐约约感觉到章埕不属于她,也不属于这里,他是个男人,天生比女人多了一点自由,她能做的只有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