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枝的裙裾扫过满地落花,忽然被祁玦的素问扇勾住腰封:“姑娘再往前一步,就要触发先祖布下的千机阵了。”
萧宴的剑鞘劈开横斜的枝桠,惊起满树朱果摇曳:“药王谷的树倒是比人实在,百年结的果子都带着杀气。”
江北枝用手电筒扫过树瘤处的刻痕,放大镜下显出细密的星纹:“你们看!这些纹路会随着光照变化……”光束偏移的刹那,树根突然裂开地缝,涌出的紫雾凝成三百年前的自己。
幻影抚摸着树干轻叹:“这次该结束了。”指尖星芒坠入裂缝,整片圣树林无风自动。银栗突然窜上树冠,异瞳血泪滴在最高处的朱果上,果实表面竟浮现出玉玺纹样。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手腕:“江姑娘对这一幕似乎并不惊讶?”
“西域古籍记载过树灵显形!”她挣开束缚后退,绣鞋踩碎满地荧光苔藓,“当务之急是挖开第七棵……哎!”
地缝中突然刺出紫心藤,藤蔓上的人面果发出婴啼般的尖叫。萧宴的剑气斩断藤蔓,断口喷出的汁液在空中凝成星图:“解释。”
“这是寄生蛊!”她掏出磁铁吸附汁液中的金属碎屑,“紫心藤把银栗的血脉当成了养料!”
银栗的悲鸣响彻林间,异瞳流光穿透地缝。江北枝的幻象中浮现出惊悚画面——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将磁铁组件埋入树根,而祁玦面容的男子跪在血阵中央,心口插着初代谷主的素问扇。
“挖这里!”她夺过萧宴的佩剑插入树根。剑刃触碰到硬物的刹那,整片圣树林开始凋零。祁玦的广袖卷起落花,花瓣在虚空拼成与工具包磁铁相同的阵列。
青铜匣破土而出的瞬间,银栗突然口吐人言:“开匣者死。”声音苍老得仿佛来自幽冥。
江北枝的手电筒差点跌落:“你……你会说话?”
“轮回七世,该醒了。”雪貂的异瞳淌出血泪,爪子在青铜匣面划出星纹,“钥匙在你眼中。”
萧宴的剑尖抵住银栗咽喉:“妖物现形!”
祁玦的素问扇却转向江北枝:“姑娘眼中,可有异物?”
她下意识摸向眼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质感——磁铁碎片不知何时嵌入了瞳孔。
青铜匣开启的刹那,地脉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穿透匣内迷雾,照见半卷染血的《山河弈局图》——笔锋走势竟与她修复过的战国帛书分毫不差。银栗跃上她肩头,异瞳映出图纸角落的批注:落子天元,破局者亡。
“这是药王谷初代谷主的手札。”祁玦的素问扇挑起泛黄的纸页,“记载着如何用七星阵困住荧惑星。”
萧宴的剑气扫落满树朱果:“巧得很,阵眼就在萧氏宗祠。”
皇陵方向突然腾起狼烟,银栗的幻象中浮现百姓自焚献祭的场景。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山河弈局图》,光束突然在某个标记处顿住——那里画着与工具包相同的考古铲,标注却是永昌十七年。
“去宗祠!”她卷起图纸疾奔,披帛却被紫心藤缠住。祁玦斩断藤蔓时,汁液溅上衣襟竟腐蚀出星纹:“姑娘的披帛倒是比盔甲还结实。”
“西域天蚕丝!”她扯过萧宴的剑穗擦拭污渍,“防火防毒防……”
宗祠前的景象令她戛然失声。九十九级汉白玉阶上跪满眼泛金光的百姓,每人手中捧着与圣树果实相似的玉玺仿品。银栗炸毛跃起,异瞳映出祠堂匾额后的机关——正是她在现代考古时未能破解的九宫连心锁。
“让开!”江北枝的手电筒晃过守门侍卫双目,趁其目眩时掷出磁铁。锁芯转动的咔嗒声与三百年前幻象中的声响重叠,她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轮回之始。
门扉洞开的刹那,罡风掀飞她的帷帽。祁玦的素问扇与萧宴的剑气同时护住她,却见祠堂中央的浑天仪正自行运转,二十八宿方位嵌着历代穿越者的遗物。
银栗窜上浑天仪顶端,异瞳血泪滴入天枢位。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穿透铜铸星盘,照见核心处缺失的组件——正是她工具包里的磁铁。
“不能放!”她攥紧磁铁后退,“这东西启动会引发地脉震荡……”
萧宴的剑鞘击飞她手中的磁铁:“由不得你!”
祁玦的银针却刺入她腕间要穴:“姑娘的血,才是最后的钥匙。”
磁铁嵌入浑天仪的瞬间,整座宗祠开始坍塌。江北枝被气浪掀飞时,望见银栗化作白发男子的虚影——那眉眼竟与三百年前血阵中的男子一模一样。
“第七次了。”虚影抚过她染血的眼角,“这次你会做出不同选择吗?”
浑天仪迸发的强光吞没天地,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两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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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