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的素问扇劈开浓烟时,青铜炮管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萧宴拎起江北枝的后领疾退,玄色披风扫过灼热的炮身,金线蟒纹燎出焦糊气息:江姑娘这挖坟掘出的破烂,比禁军的火器还凶险!
王爷嫌凶险就躲远些!她挣开束缚,鎏金护甲卡进炮身裂痕,银栗!巽位机关!
雪貂窜上摇摇欲坠的望楼,爪子拍向刻着星纹的铜钮。护城河水突然倒灌,三百年前的战船残骸在漩涡中列成鹤翼阵,腐锈的弩机自发转向北狄铁骑。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手腕:陛下可知水闸连着皇陵地脉?
谷主昨夜给朕喝的安神汤里,不是掺了皇陵的龙涎香么?她反手将磁铁按进浑天仪凹槽,这阵法三百年前就刻在...
地动山摇的轰鸣吞没了话语,望楼坍塌的瞬间,萧宴的剑气斩断横梁。三人跌进暗渠时,银栗叼来的火折子照亮壁上血书——双王殒,孤凰生的朱砂字迹正在渗血。
老把戏。祁玦的银针钉入砖缝,这血里混了朱睛蟾蜍的毒液。
萧宴的剑鞘挑起半截断箭:箭簇上的狼头纹,与三年前秋猎遇刺时......
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突然定格,鎏金护甲刮开青苔,露出壁刻上的星象图。二十八宿的位置竟与银栗异瞳中的纹路完全重合:这不是阵法,是活祭!
暗渠深处传来编钟闷响,水流突然变得粘稠腥甜。银栗炸毛跃上江北枝肩头,异瞳映出浮尸般漂来的青铜棺椁。棺盖移开的刹那,祁玦的素问扇与萧宴的剑气同时击出,却穿透虚影钉入石壁。
三百年了,还是这般急躁。水晶棺女子的幻象自水雾中凝结,指尖抚过江北枝心口,你猜这次,他们何时会对你刀剑相向?
萧宴的剑穗缠住幻象手腕:装神弄鬼!剑气绞碎的虚影又在别处凝聚:萧氏小儿,你饮下的何止是同心蛊?
祁玦的蓝蝶扑向幻象,却在触及的瞬间化作冰晶:摄魂术?
是摄魂术混了西域迷香!江北枝扯下袖口浸入渠水,掩住口鼻!
混战中被掀翻的青铜棺椁里,滚出半卷泛黄的《山河志》。江北枝的手电筒扫过夹页,瞳孔骤缩——画中女子在皇陵顶端高举磁石,脚下跪着的两位重臣正在互刺心口。
小心!
银栗的尖叫与破空声同时响起,淬毒的梨花针擦着江北枝鬓角飞过。祁玦的素问扇振出毒粉,萧宴的剑气劈开暗处机关,露出太后苍白的脸:哀家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
话音未落,银栗的利爪已撕开她咽喉。江北枝接住坠落的凤佩,玉佩背面赫然刻着星纹卦象:坎上艮下,蹇卦——这老太婆至死都在给人添堵!
地脉震颤愈烈,浑天仪残骸开始吸纳渠水。江北枝的磁铁突然飞向仪盘,三人被无形之力拽向阵眼。祁玦的冰蚕丝缠住石笋:陛下再碰那东西......
由不得朕!她腕间蛊纹已蔓延至脖颈,银栗!震位!
雪貂撞向岩壁的刹那,整条暗渠亮如白昼。三百尊青铜人俑破水而出,面容竟与文武百官别无二致。萧宴的剑气扫落最近几具人俑头颅,断颈处涌出的却是药王谷特制的傀儡蛊。
谷主这手艺,倒比宫里的面人师傅精巧。
不及王爷的替身俊俏。祁玦的银针钉入人俑关节,看这剑伤走势,分明是玄甲卫的破军剑法。
江北枝的火铳(伪装成袖弩)炸开人俑阵,鎏金护甲嵌入浑天仪核心:吵够了就过来搭把手!
萧宴的掌心贴上她后心,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手腕,三道内力汇入仪盘的瞬间,银栗的异瞳突然迸发血光。
预知幻象如潮水涌来——祁玦的素问扇穿透萧宴胸膛,自己的考古刀滴着两人鲜血。而龙椅下的密道深处,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将磁石埋入地脉,腕间蛊纹与如今如出一辙。
放手!她挣开内力桎梏,这阵法在诱我们重蹈覆辙!
由不得陛下!神秘人的声音自穹顶传来,当年你能为江山舍他们,如今......
银栗的利爪突然撕开虚空,暗门在强光中显现。江北枝拽着两人跌进门内,青铜门闭合的刹那,望见幻象中的自己正在门外惨笑。
密室内陈列着数百套冕服,从永昌年到天启年的制式应有尽有。祁玦的素问扇挑起最近那件:陛下这恋旧的毛病,倒比臣想的严重。
这不是朕的!她扯开衣襟,内衬处绣着天凰元年的朱砂小字。
萧宴的剑鞘劈开玉匣,掉落的密信盖着萧氏先祖印鉴:原来我族世代镇守的,竟是这等腌臜秘密。
彼此彼此。祁玦的银针挑起药王谷禁术残卷,这换魂之术的笔迹,与陛下批奏折的手书相似。
银栗突然窜上供桌,爪子按着的青铜卦盘开始自行转动。江北枝的手电筒光束里,卦象逐渐凝成山火贲的纹路:快退!这卦主虚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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