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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星图诡谎 (1/1)

晨雾未散,钦天监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蒙着薄霜。江北枝指尖抚过星盘上那道新添的裂痕,鎏金护甲与三百年前的铜锈相触,发出细微的刮擦声。银栗蹲在浑天仪顶端的青龙雕饰上,异瞳倒映着星轨间一抹未褪的血色。

寅时三刻,天璇移位。祁玦的素问扇尖扫过星图某处,冰蚕丝扇面透出下方暗刻的卦象,与陛下三日前批的黄河汛报,倒是暗合。

萧宴的剑鞘突然压住星盘边缘,玄铁冷光截断一缕朝阳:谷主不如直说,这星象与凉州兵变的关联。他蟒袍下摆还沾着地宫带出的泥浆,蟠龙纹在曦光中似要破衣而出。

江北枝的西域夜明珠滚入浑天仪凹槽,光束穿透铜铸星纹,在青砖地面投出扭曲的图影:监正死前说的三十万冤魂,指的可是永昌年间的渭水决堤?她突然用簪子戳向投影中某颗黯淡的星辰,你们看这奎宿位置——

祁玦的银针倏地钉入砖缝,截住从梁上坠落的密匣。萧宴剑气扫开木屑,泛黄的《河工志》里滑落半幅帛书,渭水堤防图旁朱笔批注的算式,竟与江北枝现代考古笔记上的公式如出一辙。

江姑娘对治水倒是颇有心得。萧宴剑尖挑起帛书,这分段截流之法,工部那些老东西琢磨了半月也没参透。

银栗突然窜向观星台角落,爪子挠开暗格。江北枝摸出磁石钥匙插入机关,整面东墙翻转,露出三百尊陶俑——每尊俑人掌心皆托着刻有星纹的龟甲,甲片裂纹走向竟与凉州地形图完全吻合。

奎宿主沟渎,这局布了整整三百年。祁玦的素问扇挑起龟甲,冰蚕丝映出甲背细密的凿痕,渭水改道,凉州地动,北狄入侵...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银栗炸毛跃上横梁时,户部尚书连滚带爬扑进来:陛下!凉州八县急报,渭水昨夜突然改道!

江北枝的护甲在星盘上划出刺耳鸣响:林尚书前日才奏过渭水平稳。她突然拽过祁玦的广袖,谷主可记得,那批赈灾的相思木运到何处了?

恰在改道口上游。萧宴的剑穗缠住户部尚书脖颈,尚书大人昨夜在醉仙楼宴请的北狄商队,运的恐怕不是皮毛吧?

祁玦的蓝蝶扑向户部侍郎颤抖的双手,磷粉照亮他袖中密函的蜡封——药王谷二十年前废弃的朱砂印,正盖在北狄王印旁。江北枝突然轻笑:这印鉴倒是比谷主现用的精致。

陛下明鉴!户部侍郎瘫跪在地,臣...臣是奉太后......

银栗的利爪突然撕开他后襟,脊背上紫金蛊纹在晨光中泛着妖异光泽。祁玦的银针没入蛊纹中心:腐心蛊养到这般地步,难为周大人忍痛赴宴了。

地砖忽然震颤,浑天仪的铜铸苍龙缓缓转向。江北枝的磁石钥匙自发飞向龙口,整座观星台开始倾斜。萧宴揽住她腰身跃上房梁时,望见渭水改道的急报在罡风中化为齑粉——纸灰拼出的,正是星图中缺失的最后一卦。

坎上艮下,蹇卦。祁玦的素问扇劈开坠落的横梁,陛下今日不宜动土。

三人跌进密道时,银栗叼来的火折子照亮壁上血书。江北枝抚过双星乱,孤凰陨的刻痕,护甲突然嵌入某处凸起——三百年前的地宫构造图在青砖上渐次浮现,每条暗道都指向如今的六部衙门。

好个一箭三雕。萧宴的剑气削落墙皮,露出后面成箱的玄铁箭簇,渭水改道毁凉州粮仓,地宫坍塌乱禁军布防,六部生变截朝廷命脉。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江北枝腕间蛊纹:陛下可觉心痛?

不及谷主昨夜换药的殷勤。她甩开蚕丝,夜明珠照亮前方岔路口的卦象,左为生门,右藏杀机——萧宴,你选哪边?

玄甲卫的号角穿透地层,银栗的异瞳突然淌出血泪。预知幻象中,祁玦的素问扇穿透萧宴胸膛,而她的袖箭正没入祁玦咽喉。真实的刺痛从心口传来,江北枝突然将磁石按进卦眼:这次,朕选掀了这棋盘!

整条密道在轰鸣中塌陷,三人坠入冰寒刺骨的地下暗河。浮出水面时,对岸石壁上荧光流转,简体字小心身后在三百年前的岩画间若隐若现。萧宴的剑气劈开扑来的尸傀,祁玦的毒针没入其眉心——那腐烂的面容,竟与昨日朝堂上的李御史一模一样。

陛下这棋局,祁玦的素问扇挑起尸傀官服下的北狄狼头佩,比臣想的更深。

江北枝拧干袖中的密信,朱砂批注在荧光中泛着血色:监正死前说的三十万冤魂,今夜该来讨债了。她突然将密信掷向暗流,传旨,开太仓,放渭水,朕要这棋局上再添三十万生魂!

对岸岩画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成排的琉璃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与江北枝容貌相同的女子,腕间蛊纹纠缠如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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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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