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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烽烟潼关 (1/2)

寅时的潼关城墙浸在铁锈色的薄雾里,瞭望塔上的铜铃被塞外朔风撞出暗哑的呜咽。值夜的哨兵蜷在箭垛后打盹,忽被掌心黏腻触感惊醒——城砖缝隙渗出的暗红正顺着砖纹游走,在青灰色墙面上勾出狰狞的狼首图腾。

敌袭——!

凄厉的号角撕裂夜幕时,江北枝正咬着发绳绾起散乱的鬓发。祁玦的素问扇劈开帐帘,扇骨夹着的淬毒羽箭堪堪擦过她耳际:陛下这沐浴更衣的时辰比狄人的夜袭准。

谷主若是闲得慌,她反手将湿发甩向他,水珠在冰蚕丝扇面凝成霜花,不如帮朕瞧瞧这箭杆上刻的什么?鎏金护甲刮过箭簇暗纹,铁屑簌簌落进铜盆,水面浮出个残缺的户部徽记。

萧宴的剑鞘挑开帐外尸堆,玄铁冷光映着满地箭羽:工部上月报损的三十万支箭让狄人废物利用了。他靴尖碾碎半截箭杆,露出内芯发霉的黍米粒,陈侍郎哭穷要的修渠粮款,原是给敌军造箭的。

银栗突然窜上城垛,雪白皮毛在火光中炸成银球。江北枝拎起雪貂后颈,看着它利爪间勾住的羊皮纸卷:哟,韩老将军的笔迹?这请安折子的火漆印,怎么盖的是北狄狼头纹?

震耳欲聋的轰鸣自关外传来,地动山摇间竟升起十架青铜投石机。祁玦的蓝蝶掠过夜空,磷粉照亮机括处新鲜的木茬:前日工部运来修城墙的百年楠木可让狄人先享用了。

陛下!浑身浴血的参将撞进大帐,西门粮仓起火了!

江北枝慢条斯理系紧护腕:慌什么?烧的又不是玄甲卫的军粮。她指尖金珠弹向沙盘,将代表粮仓的木牌击入火堆,陈侍郎偷梁换柱的伎俩,倒省了朕放火的工夫。

萧宴的剑气扫落飞溅的火星:谷主不妨猜猜,此刻在粮仓救火的是哪路人马?

总不会是药王谷的百草卫。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块焦黑的黍米,毕竟这粮里掺的断肠草,够毒死半个北疆的耗子。

破晓时分,潼关城墙已染成暗褐色。江北枝蹲在箭楼残垣上,看着狄军如潮水般退去,忽然嗤笑出声:韩老将军演了三个月的苦肉计,就为给朕看这场蹩脚的攻城戏?

银栗窜上她肩头,异瞳映出关外某处沙丘异动。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手腕:陛下可听过沙蟒吞象的典故?

谷主是说...她忽地旋身甩出袖弩,钢箭穿透沙丘的刹那,五十具覆甲尸首破沙而出,这埋在流沙下的重骑才是杀招?

萧宴的玄甲卫如黑云般压向沙丘,剑锋过处扬起漫天血雾。江北枝的护甲刮过城墙裂缝,金粉簌簌落进琉璃瓶:工部补城墙用的金漆比户部金库的官银成色足。

陛下若喜欢,祁玦的银针在砖缝挑出半片玉珏,臣可把陈侍郎的家底熔了给宫墙镶金。

暮色再临时,潼关城内飘起诡异的肉香。江北枝踹翻冒烟的汤锅,捞起半截焦黑的马腿:伙头军好手艺,这烤马肉的火候...她忽地掰开腿骨,露出里头青黑的箭簇,把毒箭焖得入味了。

银栗突然发狂般挠地,异瞳映出地底暗流中游弋的阴影。祁玦的素问扇劈开青石板,汩汩涌出的暗河浮着十数具肿胀尸体——皆着工部匠服,腕上缠着浸透毒液的紫心藤。

坎位生变,是困龙局。萧宴的剑鞘搅动水面,浮起的青铜齿轮咬合着玄甲卫腰牌,韩老将军当真好算计,连地脉走向都照着兵部堪舆图改。

江北枝的磁石钥匙突然脱手飞向暗河,吸附在河底铁箱上。箱中滚落的玉玺刻着山河永昌,底部卦象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北斗裂痕完全重合。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欲触玉玺的手:陛下可闻见尸臭味?

话音未落,玉玺突然迸发幽蓝磷火,映得满室鬼气森森。银栗凄厉尖叫着撞破窗棂,江北枝顺势滚出暗室,鎏金护甲擦着地面火星,在青砖上刮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萧宴的剑气劈碎玉玺的刹那,潼关城墙轰然塌陷三丈。烟尘中浮起三百青铜人俑,每尊心口磁石都与江北枝的护甲共鸣。祁玦的素问扇扫落扑来的毒蝠:陛下这出戏连三百年前的祖宗都请来了。

朕可付不起戏钱。她反手将磁石嵌入城墙裂缝,谷主不妨算算,这满城机关值多少剂鹤顶红?

子夜惊雷炸响时,暴雨冲刷着城墙血污。江北枝立在残破的敌楼上,看着玄甲卫清点缴获的军械。银栗扒拉着某具狄将尸首,忽地叼出枚竹哨——哨音竟与考古队当年发掘的商周骨笛极其相似。

祁玦的素问扇尖挑破哨身,滚落的蜡丸里裹着张胭脂笺。江北枝就着闪电细看,朱砂描绘的潼关布防图竟夹杂着简体数字:七日后未时三刻

萧宴的剑鞘突然压住她肩头:陛下可听过请君入瓮?他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箭矢,工部那三十车楠木,臣已替韩老将军烧成炭了。

银栗的爪子忽然拍向沙盘,打翻的潼关模型四分五裂。江北枝望着满地碎片轻笑:传旨,三日后开永定门——朕要给忠臣良将,备场风光的庆功宴。

暴雨中的潼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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