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检查下？”
一听是李琪同学，郑阿姨立马松开了抓住卫满城裤脚的手，在李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笑呵呵说：“哎呀，不用啦小琪，我感觉这会儿已经不疼了，既然是你同学就算啦，阿姨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没事就好，郑阿姨，我送您回去吧。”李琪边扶着郑阿姨，边向卫满城翻了翻眼，意思是看你小子干的好事。
卫满城见郑阿姨不再追究，心有余悸的同时还是连声道歉，一想到再晚就赶不上末班车了，他急忙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匆匆和李琪说了句谢谢后，便奔向车站，让等着卫满城好好感谢她一番的李琪气得直咬牙。
卫满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回应，然后在书包里一阵乱翻，才找到钥匙，打开门一看，父母都在桌子旁边坐着，但是客厅的灯却没亮，屋里像开了冷气一样，寒冷刺骨。
“爸，妈，怎么灯都不开？”卫满城见父母都不说话，只得开口想要打破这个难受的氛围，同时按下了开关。
屋里瞬间明亮了起来，但还是没人理他，卫满城发现钱晓芳脸上明显有刚哭过不久的泪痕，而卫国庆则是印堂发黑，两个人都眼神空洞，仿佛没看到卫满城一样。
“爸，妈，人死不能复生，外婆虽然走了，但我相信她在天上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卫满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镇定，但他看到卫国庆和钱晓芳的样子，还是故作坚强道。
“啊，满城，你外婆命好苦啊！”钱晓芳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道，“都是我不好，这么近也不关心她，她走的时候兜里就只有几块钱，她还有心脏病，是我没良心啊！”钱晓芳边说边捶自己胸口，痛苦万分。
卫国庆赶忙把钱晓芳抱在怀里，制止她的自我伤害行为，安慰道：“孩他妈，不是你的问题，我们也经常去看望满城外婆，上次走的时候你给她钱她也没要，她说自己有。你别自己想不开啊。”
看到这一幕的卫满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了一路的眼泪此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借口口渴倒水，转身用手把眼泪擦掉，然后把纸巾和一杯热水轻轻放在钱晓芳面前。
“满城，明天你外婆火化，你早点休息吧，我照顾好你妈妈就是。”卫国庆打起精神道。
“那好吧。”卫满城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这天晚上卫满城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里全是小时候去外婆家看电视、玩黑白机、吃西瓜的画面，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多么希望这痛苦能让他快点醒来。
第二天在殡仪馆，卫满城见到了来送外婆最后一程的亲戚们，几个姨妈都哭的声泪俱下，卫满城和其他小辈们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卫满城看到殡仪馆内的花儿都谢了，稀疏的树木东倒西歪，枝头也是光秃秃的，偶尔有一两只麻雀停在上面，一唱一和。当一阵寒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卫满城突然意识到已经是初冬了，于是他将上衣的帽子掀起来，整个人缩了进去。
外婆的骨灰放在了一个棕色的盒子中，卫满城看到二姨父拿了根树枝，将没有烧充分的骨灰碾碎，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无论是谁，死后都要化为黄土，不管你是高居庙堂，还是市井小民，都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
卫满城突然想起了《城南旧事》，书里面主人公在她爸爸走之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联想到小时候自己打游戏机入迷而被外婆教训，卫满城觉得自己多么希望再听一次那责备的话语，现在，外婆的花儿落了，而他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