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罗乔弹动双指，湖面被炸出一个凹坑来。四周的湖水极速下滑，要将这水坑迅速填满。罗乔抓紧时机，在水还来不及填满的间隙他再次朝下弹动双指，只见他和卡西雅的身体陡然上升一寸，虽然势头很猛，但也只是一寸而已。
“告诉我啊罗乔，地面，是真的吗……”
湖水再次将四周包围起来，他们又陷在水中，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罗乔叹了口气，他一上一下的浮在水面，感觉背后的卡西雅身体一软，有什么东西永远离开了她的身体。
“卡西雅。”
“……”
“卡西雅？”
“……”
四周更暗了，空中的小灯比刚才多了一些。它们不规律地轮番闪烁，在极远处的水平面，有好几点光亮贴着直线，与湖水相逢。
***
罗乔没有放开卡西雅，一直驮着她朝着一个方向游动。他要将她亲手埋葬，没想过理由。
左前侧，一轮白色的弧形慢慢抬出水面。它比所有小灯更亮，外圈还朦着一层昏黄的光。罗乔没去在意这个弧形，就像他过往的300多年，在各个地下城进进出出，从没在意的生命逝去。
然而现在，他仍是独自一人，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
孤独。
他不喜欢这个感觉，于是他开始回忆。回忆库恩胡斯和果果，回想卡西雅最后的问题：地面是真实存在的吗？
罗乔没有答案，他只能抬头看着黑暗不断向前，就像无数地下城的人们抬头望着岩顶。
湖面一浪接着一浪，那轮弧形的倒映落在远方，下方的水面被映出很长一条洁白的光带。一阵湿冷的凉风吹来，罗乔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卡西雅，竟看到身后居然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男士。
罗乔眯起眼，好确定这是不是他的幻觉。这的确是个男士，并且他的相貌外形，和300年前的神明一模一样。
“你总算发现我了。”男士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游下去。”
“你是……神明？”罗乔浮在水面，发现男士坐在一块浮板上，懒散的样子就像长老院无所事事的二长老。
男士挥了挥手算是回答，接着又指着罗乔道，“我记得你，罗乔，你是我的地下城使者。”
罗乔点了点头：“这里是哪？”
“地面。”神明说完，浮板也朝罗乔漂了几尺，“你身上的女人是谁，她好像死了。”
罗乔轻轻嗯了一声，他现在有很多疑惑，却只能从最简单的问起：“你说这里是地面，可我只看到了湖水。”
神明回道：“这是大海，离最近的陆地还有上万公尺。”
“大海？”
“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也要死了。”神明说完就伸出拇指，对准了罗乔的眉心。
罗乔下意识地朝后一仰：“为什么？就因为我把人类带到了地面？”
“啊，这倒不是。”神明摇了摇头，给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因为你刚才跳跃了。”
“什么？”
“跳跃。”神明收起拇指，又指了指天上，“你刚才跳了一寸，记得吗？所以我来了。”
“不，我并没离开过湖面。”他只不过用两只拇指弹射水面，这也算跳跃？
“不，你跳高了一寸。地下城有地下城的规则，地面有地面的规则。地下城的规则是不碰触岩壁，地面的规则是不能跳跃。”
“……为什么？”
“为什么？”男士想了想，“因为传说。”
“……”
罗乔突然觉得好笑。自己作为神的使者，用传说来制止地下城的人们不碰触岩壁。现在，神明也用传说这个理由，来制止自己不要跳跃？
“啊！”罗乔突然震惊地看着神明，“难道，你也是……”
“对啊，我和你一样。”神明耸了耸肩，或许和同行交流让他觉得愉快，“我的工作是阻止人去往天空。”
***
有这么一个世界，大家喜欢仰望天空，喜欢探索。可天神不爱人们去往天空，于是他指派一个使者，并杜撰传说——
传说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形式离开地面，否则会当场丧命；
传说天上的世界无比幽深，只住着一个天神；
传说那位天神，不想看到任何活物离开地面……
可人们喜欢爬树，喜欢跳跃，于是天神的使者弹动拇指，杀光了试图挑战传说的人。可他不喜欢这个工作，于是使者来到地下，用拇指弹出无数座地下城，并把所有动物赶了下去。
接下来，只要天神使者再指派一名地下使者，让他阻止所有人离开地下城，那就不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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