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蝉鸣阵阵。
通往县城的土路蜿蜒曲折,路旁的野草在风中摇曳。
赵六顺背着竹篓,步履匆匆。
三百多两银子的银票沉甸甸地压在篓底,也压在他的心头。
“有了这些银子,巧云和囡囡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喃喃自语,憧憬着在县城买一处小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
可转念一想,他眉头紧锁。
“不行,财不露白!这才刚分家,就立马买房置地,肯定会招人眼红,说不定赵八斤那泼妇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得一步一步来,才不会惹人怀疑。
其实三百两银子已经足够赵六顺在县城买一处不错的院子,然后让妻女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但他毕竟才和赵八斤分家,刚一分家立刻就有大笔银钱,很难不让人怀疑,没准会引来官府的人。
现在是荒年,就算是官差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饿极了的人就没人性了。
不说官差,若赵六顺露了财,还不一定会引来什么恶人,到时好事就变成坏事了。
财不露富,脚踏实地的一点点来,才能不招人记恨。
定了主意,赵六顺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飞到县城,将事情办妥。
正午时分,县城巍峨的城门出现在眼前。
赵六顺抹了把汗,进了城,但却没直接去县衙,而是直奔钱庄。
钱庄里人来人往,算盘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赵六顺将碎银换成了一串串铜钱,沉甸甸的,装满了他的竹篓。
出了钱庄,他径直走向县衙。
县衙门口,两名衙役正百无聊赖地站岗。
赵六顺上前拱手作揖:“两位差爷,小的有事相求。”
其中一个衙役上下打量了赵六顺一番,见他衣衫褴褛,满脸风尘,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事?快说!”
“小的想买下城外破庙的房契,还想请官府出个文书凭证。”赵六顺小心翼翼地说。
那衙役嗤笑一声:“就你?一个穷酸书生,还想买破庙?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事!”
说着,就要伸手推搡赵六顺。
赵六顺心中恼怒,却不敢发作,只得赔笑道:“差爷,小的虽然穷苦,但这银钱还是有的……”
“少废话!哪凉快哪待着去!”另一个衙役也跟着帮腔,“县衙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赵六顺?你怎么在这儿?”
赵六顺抬头一看,是之前帮过他的那位衙役,名叫张三。
“张三哥!”赵六顺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了上去。
张三见赵六顺被两个同僚刁难,眉头一皱,对那两人呵斥道:“你们干什么呢?这是我朋友!”
那两个衙役见张三发话,不敢再造次,悻悻地退到一旁。
张三将赵六顺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六顺,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赵六顺简单地将分家和想买破庙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三听完赵六顺的叙述,眉头紧锁:“分家?买破庙?这……怕是有些难办啊。”
赵六顺心中一沉,连忙问道:“张三哥,可是有什么难处?”
张三叹了口气:“这破庙虽然荒废多年,但名义上还是官府的财产。要买下来,得经过县老爷的批准,还得缴纳一定的银两。”
赵六顺一听,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从篓子里摸出一串铜钱,塞到张三手里,低声说道:“张三哥,这点小意思,还请您帮帮忙。”
张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铜钱,少说也有七八十文,心中微动,但却没说话。
赵六顺察言观色,立刻明白张三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又从篓子里取出两串铜钱,一共二百文,塞到张三手里,低声说道:“多谢大人之前帮衬,这是还您的,多出来的就当是请县衙的大人们喝茶。”
张三这才笑了,将铜钱揣进怀里,拍了拍赵六顺的肩膀:“赵秀才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两家话。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这就去帮你办。”
赵六顺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谢。
张三带着赵六顺从县衙偏门进去,把他安排在一间偏房里等候:“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赵六顺坐在破旧的木凳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破庙虽然破旧,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那是他一家三口在虎山县的第一个家,承载着他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他搓了搓手,心中暗自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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