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巧云忧心忡忡地望着赵六顺,眉宇间拧成一个疙瘩:“相公,山里危险,你身子骨又弱……”
她咬了咬嘴唇,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赵六顺看出妻子的担忧,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她粗糙的手:“巧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眼下这光景,不进山,咱们一家三口吃什么?囡囡的药又去哪儿抓?”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放心吧,我有分寸。”
姜巧云还是不放心,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明白丈夫的难处,眼下这个家,全靠他一人支撑,自己除了添乱,什么也帮不上。
荒年里,妇孺老弱最是艰难,她娘家也指望不上,只能默默祈祷丈夫平安归来。
见妻子默认,赵六顺麻利地收拾鱼。
破庙里没有合适的工具,他便用捡来的树枝削成木签,将鱼一条条插好。
生火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对火候的掌控出奇的精准,想来也是系统赋予的能力。
烤鱼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在破败的庙宇中显得格外诱人。
囡囡被香味唤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烤鱼,小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
她怯生生地拉了拉姜巧云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娘,囡囡想吃鱼……”
姜巧云心一紧,连忙捂住囡囡的嘴,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别乱说话!你爹好不容易弄来的鱼……”
她心里忐忑,生怕囡囡的话惹了赵六顺不高兴。
在姜巧云看来,分家就是因为囡囡生病,现在她们母女被赶出来,全靠赵六顺,只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谁知赵六顺看到姜巧云捂囡囡的嘴,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捂着孩子嘴做什么?孩子想吃东西是好事啊!”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让姜巧云心里更慌了,连忙解释:“相公,我……我不是……”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六顺叹了口气,他知道妻子是怕自己生气,心里又酸又涩。
他走到火堆旁,拿起最大最肥美的一条烤鱼,走到囡囡面前,蹲下身子,温柔地递给她:“囡囡,想吃就吃,爹给你烤的。”
囡囡看着面前香喷喷的烤鱼,又看了看爹爹温和的脸,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接过了烤鱼,怯生生地说道:“谢谢爹……”
囡囡小心翼翼地啃着烤鱼,香气在她小小的鼻翼间萦绕,让她舍不得大口吞咽。
赵六顺看着女儿满足的小脸,心中一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囡囡,跟爹不用说谢谢,养活你是爹应该做的。”
囡囡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点了点头。
赵六顺又拿起一条烤鱼,递给姜巧云:“巧云,你也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姜巧云有些发愣,接过烤鱼,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感觉今天的赵六顺,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的赵六顺,虽然对她和囡囡也好,但总感觉不大对劲。
今天的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和担当,让她感到安心,也感到陌生。
“巧云,”赵六顺看着默默吃鱼的妻子,语气坚定,“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姜巧云听着他的话,眼眶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是不相信赵六顺的话,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荒年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
娘家是指望不上的,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
“你别哭啊,”赵六顺叹了口气,他知道妻子心里苦,“分家的事,不是因为囡囡,是我受够了赵八斤两口子。他们根本没把我当成哥哥,更没把你当成嫂子。这样的白眼狼,没必要再理会。”
姜巧云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鱼。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想问问赵六顺以后怎么办,想问问他真的有把握让日子好起来吗?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让她更加绝望。
赵六顺也没多问,他知道改变媳妇的想法需要时间。
就像破庙外干涸的土地,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吃过鱼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破庙里没有灯火,只有从破洞里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斑驳的墙壁。
赵六顺很快便躺下了,他得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进山采药,把那株何首乌带回来,弄到县里去换了钱,先盖房子。
一家人总不能一直住在破庙里。
姜巧云搂着囡囡蜷缩在角落里,破庙里阴冷潮湿,冷风从破洞里呼呼灌进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囡囡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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