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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我到学校大门东边的小路找到陈惠悦。她背着书包,把车子停在路的一旁,悠闲地欣赏着附近的风景,说是风景,其实就是一个小树林和一个长满芦苇的方形池塘。
“陈惠悦。”我喊她说。
“苏史,你向你们班主任请到假了?”她回过神,看着我问。
“没有……”我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那我也回去上课算了。”陈惠悦低声说。
“哈哈,上当了吧。我是说没有向我们班主任请到假,他不在,正好你们班主任在,她给我批的假。”我兴灾乐祸地说,这是陈惠悦第一次情绪低落,我是指,被我发现的。
“苏史,你找打啊。亏我还在担心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被软禁了呢。”陈惠悦追着打我,我推着自行车就跑。陈惠悦拎着书包在后面朝我喊:“等等我,我保证不打你。”
陈惠悦坐在后面,从她身上不时飘来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我有节奏地蹬着自行车,仿佛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我美美地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蹬下去该有多好。我要带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可以是高的可以摸到蓝天白云的青藏高原,布达拉宫和珠穆朗玛峰是必去的,青稞酒和青稞面是每天必备的;可以是广阔的内蒙古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显牛羊”是我无数次魂牵梦绕想要看到的场景,骑马、看人摔跤、吃奶酪和手抓羊肉,应该是很不错的生活;可以是青岛毗邻的大海,踩着金黄柔软的海滩、坐在大遮阳伞下吃着烧烤、喝着鸡尾酒、抑或换上泳衣尽情地与海水相拥相嬉……
“苏史,我们这是去哪呢?”陈惠悦的话把我从美好的想象中拉了回来。
“It's a secret, and you know it.”我用英文说,那是个秘密,去了她就知道了。
我不说,陈惠悦也没再问。自行车穿过繁华热闹的市区,驶过横跨在滚滚奔腾圣女河上的大桥,经过一大片轰隆作响的工业区,然后是郊区空旷的田野。
虽然从小生在花雨市,但我并不喜欢市区那种拥挤糟杂的环境和匆忙焦躁的生活。仿佛被人硬塞进一个有限的空间,闷得喘不过气,又像被人在后面不停地追赶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花雨市以北南走向的圣女河为界分为工业区和市区,工业区在河东,市区在河西,两大区域由三座大桥相连,按从下游到上游的顺序分为一桥、二桥、三桥,也可以按修桥时间称为老桥、旧桥、新桥。其中市区又分为广安城区、西山城区、南湖城区、清平区、下河区。
工业区刚刚淘汰了一大批能耗超标、污染严重的企业,而符合时代特点的产业尚未形成规模,颇有点百废待兴的感觉。郊区的田野整齐的长着禾苗,一簇蔟的绿色承载着田农辛勤的汗水和丰收的希望。
田野的南北分割处,是一条绵延曲折,犹如一条巨龙的凸起,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铁路。由于正在建设,这条铁路尚未通车。
将自行车停在下面,锁上。我和陈惠悦顺着铁路一边由水泥砌成无数网状不规则格子的护堤,爬到铁路上面。水泥格子里面种着草坪,踩上去蛮舒服的,不过,踩过之后就有那么一点点践踏草坪的负罪感了。
我们沿着铁轨一旁铺着厚厚碎石子的小道欢呼着、奔跑着。
“苏史,说说你是怎么请到假的?”落在后面的陈惠悦问我。关于请假,这里面大有学问。简单说就是,不管你有没事,病没病,你得让班主任感觉你有事或者有病,否则,要请到假很难。
“病假。”我漫不经心地说。
“你有病?”陈惠悦笑着问我。
“没病装病呗,你不知道,我当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比真有病还有病,可惜班主任不在,没观众演戏给谁看,正当我准备谢幕收场时。你们班主任说,苏史,肚子疼请假是吧,我说疼的厉害,要请半天,你们班主任说蒋老师不在,假我给你批了,下午见到蒋老师我跟他说,快走吧,别耽误看病。”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陈惠悦也随之停下脚步,我们彼此对视,保持着不足三米的距离。我既说自己的话,也学陈惠悦的班主任聂老师说话,讲的绘声绘色,还带着动作。逗的陈惠悦笑的花枝颤动。
我假装不满地说:“陈惠悦,你还笑,还不是你先问我下午去不去上课,然后我为了陪你……”我话没说完,但其实已经说完了。
陈惠悦仍旧笑着说:“不许耍赖,我下午没去上课,分明……”陈惠悦说到这里也停住了。
我扬起嘴角,望着陈惠悦,痞痞地、狡黠地问:“分明怎样?”
陈惠悦大概知道我猜到她下面要说什么了,偏偏换了一种说法:“分明就是心情不好嘛。”
一向性格开朗温柔娴淑的陈惠悦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凶,或者装作很凶,又或者气急败坏却发不出脾气……?带着疑问我继续使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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