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长河的波涛灌入鼻腔时，林夜尝到了铁锈味的真相——这根本不是河流，而是亿万生灵轮回时剥离的记忆残渣。那些扭曲的面孔在黏稠的血浆中沉浮，每当他的手指划过，就有撕心裂肺的哭嚎直刺神魂。
原来你在这里。河底传来闷雷般的共鸣。林夜低头看去，河床竟是一具横跨星河的龙骨，每节脊椎都钉着青铜棺椁。在第一根骨刺顶端，坐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男人，他的面容与林夜别无二致，只是左眼是熔岩般的赤红。
第一世的我？林夜落在骨刺上，脚下传来怨毒的嘶吼。那些锁链上串着九万颗骷髅头，此刻正疯狂啃咬他的脚踝。
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骷髅们立刻安静如石雕。准确地说，是拒绝轮回的怨念集合体。他指尖燃起黑火，映出胸口碗口大的血洞，星辰老贼没告诉你？所谓十世轮回，不过是把前九世的残魂当柴烧。
河面突然卷起千丈血浪。浪尖上浮现出星辰阁主的身影，他正将白霜的冰棺嵌入因果之轮的中心缺口。时间不多了。第一世起身时，锁链将整条龙骨拽得咯吱作响，要听故事，还是去救人？
林夜望向冰棺。白霜的眉心亮着雪花的烙印，那是冰雪始祖觉醒的征兆，但棺椁正将她转化为能量输送给因果之轮。怎么救？
吃了我。第一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连同这十万年积攒的怨气，还有...他猛地扯开胸口的血洞，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太阳，被剥离的混沌本源！
血河突然沸腾。无数骸骨从河底涌出，拼凑成九具与林夜相貌相同的尸骸。他们或断首，或剜心，但每具尸骸都嘶吼着同一句话：凭什么你是希望，我们却是燃料！
第一世抬手按在林夜额头。霎时间，十万年的记忆洪流冲破封印：第一世被挚爱背叛，剜心镇海；第三世为护苍生，自囚于永夜；第七世发现轮回真相，却被星辰阁主炼成傀儡
现在明白了吗？第一世的瞳孔开始渗血，我们不过是...
养蛊的器皿。林夜接话，右眼不知何时化作黑洞，最完美的蛊王，才能成为星辰老贼夺舍的容器。
血色苍穹突然裂开巨口。因果之轮已膨胀至星系大小，齿轮间流转的不再是因果丝线，而是被抽离的时空长河。白霜的冰棺正在融化，她的发梢染上星辉，这是即将被同化为规则的前兆。
晚了...第一世的身体开始崩解，她正在成为因果之轮的枢...
剧痛打断了话语。林夜的手贯穿了他的胸膛，黑色太阳被生生扯出。不是吃你，林夜将太阳按入自己心口，是成为我们。
龙骨寸寸炸裂，九世怨灵哀嚎着涌入林夜体内。血色长河倒卷苍穹，在因果之轮表面冲刷出裂痕。星辰阁主终于色变：你竟敢融合怨...
纠正一下。林夜踏出血浪，每一步都在虚空烙下黑色莲印，是怨劫噬天体——连天道都忌惮的禁忌。
冰棺中的白霜突然睁眼。她的瞳孔变成冰蓝色漩涡，抬手冻结了正在融合的因果丝线。林夜！轮盘核心藏着星辰老贼的本命星！
找死！星辰阁主挥袖射出九枚青铜钉，却见白霜化作漫天冰晶。每粒冰晶都映照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其中一粒闪现出北斗第七星的坐标。
林夜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他的手掌已穿透星辰阁主胸膛，攥住了一颗跳动的水晶星辰。你最大的错误...黑焰从指缝溢出，就是让我摸到命门。
无知小儿！星辰阁主的身躯突然坍缩成黑洞，本座即是...
你谁也不是。林夜捏碎星辰，黑洞竟被怨气染成暗红。因果之轮发出濒死的尖啸，所有齿轮开始反向旋转。那些被吞噬的时空长河倒灌而出，在虚空掀起灭世风暴。
白霜重组身形时，冰晶铠甲已遍布裂痕。快走！轮盘要...
走不了。林夜抬手按住轮盘。他的皮肤下浮现出亿万张怨灵面孔，竟在与因果之轮争夺控制权，这才是终焉之秘的真面目——轮回的尽头，是永劫无间的吞噬。
星辰阁主的残魂在风暴中尖笑：现在你懂了！唯有不断吞噬，才能避免被吞噬！这才是诸天万界的真相！
白霜的冰剑突然刺入林夜后心。剑尖穿透的刹那，极寒顺着怨气脉络冻结了暴走的能量。那就从吞噬我开始。她贴着林夜的背，声音温柔如初遇时的雪夜，用我的永恒冰魄，锁住你的万怨之心。
因果之轮在这一刻彻底崩解。无数时空碎片如雨坠落，每片都映照着林夜与白霜的结局：有时他掐灭她的魂火，有时她冰封他的心脏，更多时候他们相拥着化为星尘...
真是...难看的死法...林夜转身抱住白霜。她的身体正在消散，眉心雪花烙印却越发耀眼，不过这次...他吻住她冰凉的唇，将最后一丝混沌本源渡入她体内，我选同归于尽。
黑暗吞没一切的瞬间，有青玉镯从虚空坠落。那是白霜偷偷系在他腕间的本命冰魄，此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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