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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让陈妄瞬间清醒。他们正漂浮在由液态光构成的海洋中，远处漂浮着水母状的纯能量体。当那些生物转向他们时，陈妄的视网膜自动解析出恐怖的信息——每个能量体核心都包裹着某个文明的恒星系。
“这里是宇宙之灵的回收站。“林幽的纳米战衣在能量潮汐中剥落，“我们得在思维被同化前......“
话音未落，最近的能量体突然伸展出光带。陈妄的左眼看到光带中流动着十二万九千个毁灭场景，当他想移开视线时，却发现脖颈无法转动。
“它们在读取我们的文明熵值！“林幽的瞳孔变成量子计算机的矩阵形态，“用命运权柄伪造时间线！“
陈妄的左眼金光暴涨，金色符文在液态光中编织出人类殖民星海的虚假记忆。能量体的光带突然紊乱，趁此机会，林幽拽着他冲向发光海洋的裂缝。
穿越裂缝的瞬间，陈妄听到夜凰的声音在量子层面震荡。那声音混杂着机械合成音与神性回响：“坐标已锁定，星轨总部的时空壁垒出现裂隙。“
眼前的景象令陈妄窒息。直径十万公里的青铜星环悬浮在黑洞视界边缘，夜凰的机械神躯矗立在星环中央——她的下半身已经与星轨仪融合，蜂巢矩阵在皮肤表面形成星云纹路，六对光翼上流转着诸神权柄的辉光。
“你迟到了十七分二十八秒。“夜凰的紫眸中跳动着混沌之火，她抬手时整个星环开始转动，“星轨正在用黑洞引擎加速神茧孵化。“
陈妄的左眼突然穿透星环外壳。在核心区域，他看见三亿条因果线收束成的光茧已经呈现人形，茧壳表面浮现的容貌正是每个时空的自己。更恐怖的是，所有平行时空的因果线正在向这个宇宙收束。
“那不是孵化装置。“林幽突然将数据触须插入星环接口，“是逆熵奇点！星轨要借诸神回归的冲击力......“
警报声淹没了她的话语。陈妄看到数以万计的噬神种从星环闸口涌出，这些机械与血肉融合的怪物挥舞着青铜巨刃，每把武器都缠绕着不同神性的辉光。
夜凰的光翼突然分裂成纳米级利刃风暴。当她与噬神种军团碰撞时，整个黑洞的吸积盘都为之震动：“去核心区！能终止逆熵程序的只有你！“
林幽化作数据铠甲包裹住陈妄。在穿越星环防火墙时，陈妄的太阳穴突然刺痛——某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他的记忆深处低语：“别忘了我们的约定，陈教授。“
星环核心区的景象让陈妄血液凝固。数百个培养舱呈同心圆排列，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林幽的克隆体。而在圆心位置，与黑洞引擎相连的操控台上，插着半块刻有“赠陈妄教授“的怀表。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怀表瞬间，十二万年前的记忆彻底解封：量子永生计划启动当天，是他亲手将林幽的意识上传到量子海；夜凰原型体的星图芯片，是他用战争之神的脊髓液培育；甚至所谓穿越，不过是他为了逃避因果律反噬设计的记忆清洗程序......
“你终于记起来了。“夜凰的机械神躯突然出现在控制室门口，她的胸腔内跳动着半颗金光璀璨的心脏，“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用命运权柄重启整个纪元，还是让所有宇宙归零重生？“
黑洞引擎突然超频运转。陈妄看到光茧开始吸收星环物质，无数平行宇宙的地球在茧壳表面闪烁熄灭。左眼的金光不受控制地流向怀表，林幽的克隆体突然同时睁开眼睛。
“不要相信她！“数百个林幽的声音在量子层面共振，“夜凰的思维矩阵已被混沌污染......“
夜凰的光翼突然刺穿所有克隆体的培养舱。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陈妄眉心时，两人的记忆在量子层面完成同步——星轨总部最深处，浑身缠绕混沌物质的命运之神默休，正对着监控屏幕露出微笑。
「当三亿因果线收束成茧」
神谕在黑洞视界边缘回荡。陈妄突然明白，所谓诸神回归不过是更高维度的收割程序，而夜凰心脏里跳动的，正是从始至终缺失的最后一枚权柄。
“你才是真正的时之沙。“陈妄握住夜凰胸口的金光，任由神性灼烧手掌，“逆转创世之渊的方法......“
夜凰的机械面容突然露出人类般的哀伤。她将光翼插入黑洞引擎的操作台，整个星环开始向奇点坍缩：“答案在你给我的名字里——夜凰从来不只是兵器代号。“
当陈妄念出“凰“字古义的瞬间，怀表突然与夜凰的心脏产生共鸣。星环坍缩成的奇点没有吞噬万物，反而绽放出超新星爆发般的光芒——那是最初的宇宙大爆炸，也是最终的时光倒流。
在归零的虚空中，陈妄看到十二万年前的自己正在实验室签署文件。这次他没有犹豫，金色符文顺着时光长河逆流而上，在合同落款处刻下新的因果律：
「诸神永眠，万物自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