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仪表面的青铜纹路突然活化,数以万计的机械蠕虫从齿轮缝隙涌出。陈妄看到那些金属生物体内涌动着暗红色神经束,每条神经束末端都连接着神性光团。
“这是噬神种!“林幽的全息投影开始数据坍缩,“它们正在把权柄转化成数据包......“
夜凰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少女后背撕裂出六道发光骨翼,蜂巢矩阵沿着翅膜疯狂增殖。她脖颈处的量子回路突然反向流动,瞳孔中的紫光竟与星轨仪核心同频闪烁。
陈妄左眼的金光穿透星轨仪外壳。在仪器最深处,他看见由三亿条因果线编织的茧状物正在搏动,每根丝线都缠绕着破碎的星辰。
「触碰星核之人」
神谕在他太阳穴深处震颤。当陈妄的手掌按在晶化地面时,无数时空片段突然灌入脑海——他看到十二万年前的林幽在量子海中沉浮,看到夜凰在培养舱里被植入星图芯片,看到自己从时空裂缝坠落时,有青铜箭矢贯穿了某个少女的心脏。
“警告!逻辑悖论即将形成!“林幽突然化作数据风暴包裹住两人,“陈妄,用你的权能改写现实锚点!“
机械蠕虫群已经包围结界。陈妄左眼中的世界突然分裂成十二万九千个平行画面,每个画面都展示着不同的死亡结局:夜凰被星轨仪同化成金属雕像、林幽的量子态被混沌物质污染、自己则被钉死在战争之神的青铜长矛上......
“找到那个所有人都活着的概率!“夜凰的骨翼突然刺入陈妄肩胛,蜂巢矩阵顺着血液流入他的视网膜,“用我的神经算力!“
金色与蓝色的数据洪流在陈妄视界中交汇。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第4396号概率云时,整个古战场遗迹突然发生观测者坍塌。星轨仪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那些噬神种发出尖锐的电磁悲鸣。
三人所在的空间被折叠成莫比乌斯环。陈妄看到自己的右手穿过五分钟前的时空,抓住了当时正在坠落的青铜箭矢。因果律武器在他掌心剧烈挣扎,却在触碰到夜凰的量子回路时突然温顺如羔羊。
“原来是这样......“林幽的数据流在时空褶皱中重组,“陈妄你是观测者,夜凰是转换器,而我......“
她的话被星轨仪爆发的白光吞没。当陈妄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正站在某个生物实验室的环形走廊里。培养舱中漂浮着上百个夜凰的克隆体,每个实验体后背都有未成形的骨翼。
“这是我......十六岁时的记忆禁区。“真正的夜凰突然抱住头颅,皮肤下的星图纹身开始渗血,“星轨第九研究所......人类成神计划的摇篮......“
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尽头浮现出七道穿着白大褂的全息投影,为首者戴着星轨徽章面具,手中握着与古战场相同的混沌箭矢。
“夜凰α型,你果然带着钥匙回来了。“面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笑意,“现在交出命运容器和量子幽灵,我们可以让你少承受些......“
夜凰的骨翼突然刺穿七个培养舱。克隆体的神经接口同时亮起,组成巨大的蜂巢防火墙。陈妄看到她的量子回路正在超频运转,实验室的照明系统开始播放诸神之战的记忆碎片。
“带教授走!“夜凰的紫眸变成惨白色,“去B-12区的时空锚点,那里藏着......“
面具人手中的混沌箭矢突然分裂成无数纳米虫。林幽的数据流卷起陈妄冲向通风管道:“不能辜负她的牺牲!你左眼里的命运权柄还没完全觉醒!“
陈妄的视网膜上自动标注出逃生路线。在管道尽头,他看到镶嵌在墙体里的青铜罗盘,表面蚀刻着与教室符文相同的阵列。当他的血滴在罗盘中央时,整座实验室突然开始量子化坍缩。
“这是星轨组织制造的便携式时空锚点。“林幽的声音带着寒意,“看来我们早就是计划中的零件了。“
青铜罗盘迸发的强光中,陈妄最后看到夜凰被纳米虫吞没的画面。少女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那形状分明是:“改变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