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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母亲病逝,他独自坐在坟头,坐了整整一个月,他没有哭,只是眼泪打转,他多想在握一次母亲的手,在陪母亲说一句话,有一天夜晚,大雨倾盆,他蹲在树下,母亲的墓碑在雨中,他的双眼模糊,他感冒了,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的母亲。
后来三十四岁,他没有结婚,而是出去打工,他坚信,只要踏实工作,肯定能挣到钱。
可不尽人意,在外省打了近十年工的八哥不仅一分钱没挣到,还赔了很多,他并不是创业投资,而是赌。
他在爱上了赌博,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让他像吸毒一般上瘾刺激,只要有时间,他就会从兜里掏出一两副扑克牌,跟人赌钱,有时候玩小的,一块或者五块,有时候玩大的,一百或者一千。
每次当他输钱,他也不会生气,认为天意难违,而每次当他赢钱,他就觉得是老天爷保佑他,但我们都知道,赌牌,十有九输。
或许是他看电影看多了,他总是在想:“陈刀仔当年二十元赢三千五百万,为啥我八哥就不能?”
在八哥三十五岁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朋友:老雷,老雷四十六岁,智商不高,为人实在,年轻时在野地里看到一个和他一样的傻女人,他把她带回了家。
第二天,他就跟傻女人结了婚,村里一些小孩围着新媳妇,偷偷的看着,老雷没有父母,十九岁的时候掉进粪坑后脑子就变得间歇性不正常,只要刮风下雨,傻佬的半边脑子就疼的厉害,其实就是当年摔的严重了一点,加上伤口被粪便感染,才导致遇潮湿头疼,老雷又为人正直,他不偷不抢,人们都说他傻的不透气。
老雷捡来的傻女人也并不傻,她是被人贩子贩卖来的,傻女人趁人贩子和买主交易的时候跑出来,一路上她不敢回头,不敢到有人的地方去,就在大山和树林里晃悠,傻女人很美,不愿意说话,除了老雷,没人听到傻女人说过话。
结婚的那天晚上,洞房花烛夜,傻女人和老雷静静的坐在床边,两人没有说话,直至深夜,老雷感到困意,便说了一句:“我……我先睡了,我没洗澡,你嫌我臭的话,你睡床,我睡地上。”
傻女人依旧没有说话,搂着老雷睡去。
一朵花落在水面上,轻轻的漂浮,它没有目标,水流去哪它去哪。
第二年,傻女人给老雷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老雷很高兴,那天夜晚,他跑到山上大喊:“我有女儿了!”那一刻,他很幸福,他很晚回家,因为他把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庄。
第二天,他向堂叔借了钱,买了一头已经宰好的小猪,摆了几桌子酒菜,人们都替老雷感到高兴,妇女也都交流:“老雷这家伙命真好,不花钱就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就是不爱说话,跟个朝巴(傻瓜)一样。”
媳妇坐月子,老雷很尽心,他白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总会带点傻女人爱吃的东西,有了孩子,有了家庭,人的生活就是真正的生活。
孩子要吃奶,傻女人没有,孩子长牙了,家里都是糟糠,孩子怎么能吃的了,老雷感到压力在肩膀上十分沉重,他喝着打来的散酒,傻女人搂着孩子,木桌上的饭菜是前几天的,老雷喝了一口,打了一个饱嗝:“媳妇,明天我出去打工。”
傻女人:“去哪?你咋打工?”
老雷:“去哪都行,现在孩子长大了,我这每天种地也挣不了多少,你以后就好好照顾孩子,我去打工,搞建筑,干啥都行,我一学就会。”
傻女人:“你带着俺一块呗。”
老雷摇摇头:“你在家好好看孩子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老雷坐着绿皮火车去大城市赚钱,傻女人和孩子在村口坐了一上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老雷……老雷……”
老雷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好丈夫,他爱他的媳妇,他爱他的女儿,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努力活完短暂的一生,将成果留给后代继承。
老雷在女儿幼小的心灵中永远的消失了,这个两岁的孩子不知道父亲有多么的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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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