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风扇在头顶发出老旧的嗡鸣,莫楠的钢笔尖在卷宗上戳出细小的凹痕。顾南忽然偏头望向墙角通风口,铁栅栏的阴影在他脸上切割出监狱般的纹路。
“2020年9月1日案发当晚,你在城南废车场用公用电话订过外卖。”莫楠用钢笔尖戳着通话记录单,“去年三月,有人看见你在遗生园附近鬼鬼祟祟”——她突然身体前倾,审讯椅在地面刮出刺耳锐响,“这两年,你最好老实交代都干了什么?”
“能给根烟么?”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塑料纸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这句话不禁令莫楠乍舌,有些发怒的训道:“当这儿是茶楼吗?”
意料之中的拒绝,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他哪里在乎这些,他不过是想用烟草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罢了,被无情拒绝后他反而有点可笑自己的无礼举动,将烟放回潮湿的口袋,说道:“我本名不叫这个,五年前……”
“和案情无关的不用交代。”莫楠用笔尖敲了敲卷宗,金属笔帽在桌面磕出清脆的响。
墙上的电子钟数字跳动着,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顾南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江城祝家,听说过么?”他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板,“那个被吴家逼到跳楼的祝家。”
江城祝家,曾经声名鹊起,在江城与吴家平分商业帝国,可在五年前,祝家风波四起,宣告破产。而其独子在破产三年后也不知所踪,那独子便是更名后的顾南,他以前叫祝南风。
莫楠翻动卷宗的哗啦声突然停顿。泛黄的现场照片从文件夹滑出半截——少女仰躺在污水里,白裙绽开的血花已经氧化成褐色。
大致浏览了一遍案件,莫楠逐渐皱眉,眼神布满了疑虑,下意识的摇着头,想来是这个案件没有那么简单。
“吴昊骚扰你女友三年,最后一次却要杀人?”莫楠突然把现场照片推到他面前,“法医报告显示,顾清欢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与吴昊DNA吻合。”
听到这个名字,祝南风身体肉眼可见的震颤了一下。
莫楠见状继续说道:“吴昊与顾清欢之间并没有过深的私人恩怨,他的确曾经对顾清欢有过骚扰行为,但他绝不是个莽撞的人,可以说完全不具备杀人动机!”
说完莫楠仔细观察着祝南风的表情变化,发现除了顾清欢三个字让他有些情绪上的波动外,其余时间竟一点波澜都没有,可见他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高。
理不清楚案件的头绪,莫楠将希望寄托在祝南风身上,问道:“你既然选择来自首,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祝南风闻言,如出一辙的拿出那包烟来:“我能抽一支烟吗?”
莫楠有些无语,但并未拒绝,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
祝南风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突然想到自己打火机坏了,又问道:“有火吗?”
莫楠不想计较祝南风的放肆,从抽屉里找到一个打火机丢给了他。祝南风点燃那支烟,猛吸一口,开始了自己的自述……
故事开始在五年前,身负巨额欠款的祝家被迫宣告破产,祝家夫妇难堪压力双双自杀身亡,当时的祝南风还远在异地读大学,听闻这个消息时,精神一度受到刺激性打击,整整昏迷了一周,险些丧命。
醒来后依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顾清欢是祝南风在那一段晦暗人生中唯一的精神支柱,两人高中相识,大学相恋。抑郁症期间,逃避,易怒,自残……种种不良表现一一在他身上展现。
顾清欢在那半年里毅然休学陪在祝南风身边,哪怕那半年过的并不开心,她深夜哭肿了不知道多少次双眼,好在祝南风积极配合治疗,在她悉心的照顾下逐渐有了好转。
祝家夫妇临死前留了一笔钱给祝南风,这笔钱也足以他温饱一辈子,抑郁症好转后,祝南风住进了叔叔家。
他叔叔40岁了还无妻无子,所以对祝南风向来是当作亲儿子一般看待,那段温馨的岁月也使祝南风再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但是造化弄人,偶然的一次机会下,他叔叔染上了赌博,从此嗜毒成瘾,欠下巨额赌债受尽折磨,祝南风不忍叔叔的落魄,帮他还清了赌债。
可人性向来是晦暗的,他叔叔仿佛是看到了一个摇钱树,不断触及着祝南风的底线,试图从他身上敛财。一来二去,祝南风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离开了叔叔家,而自己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
离开了叔叔后,他选择了退学,想用自己剩下的钱创业,将祝家的商业帝国继续构建下去,顾清欢默默的支持他的决定,两人在学校外租了一间学生公寓,开启了同居生活。
日子从此过的很快,白天顾清欢上课,祝南风则在外奔波谈业务。顾清欢体贴祝南风的辛苦,一天中没课的时候总会外出去做家教,挣来的钱便一分不花的存起来,祝南风不想看到她那么辛苦,告诉她自己以后养得起她的,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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