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累赘，何不直说？她指尖轻点，冰窟穹顶垂落万千冰棱，每根冰棱里都封着一枚青铜铃铛。
程风咳着血沫站起身，吞噬之力凝成的修罗虚影忽明忽暗。
他踩碎满地冰晶，暗金纹路顺着裂缝爬上苏柔脚踝：都给我住手！修罗像六臂齐震，破碎的星图与雷符同时湮灭。
冰窟深处传来玉磬清音，七十二盏青铜灯竟同时映出程风眉心浮现的咒印。
林悦突然僵住。
她看见苏柔腕间飘起的血雾凝成并蒂莲模样，而那莲花根茎竟与程风掌心血玉相连。
雷符残余的灰烬在指尖发烫，她想起师父说过的话——血咒同命者，生死皆同尘。
程风你疯了？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闪烁的雷纹，知道炼化同命蛊要耗多少寿元吗？
这丫头值得你......话没说完就被冰窟异变打断，苏柔发间的银铃突然齐声碎裂，每块碎片都化作桃花水母漂浮空中。
程风背后的修罗像发出痛苦嘶吼，三颗头颅接连爆裂。
他踉跄着单膝跪地，指尖深深抠进冰层：林悦...用天罡雷...劈祭坛坤位...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带着冰渣的黑血。
吞噬之力失控地撕扯经脉，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
苏柔突然发出凄厉尖啸。
少女银发尽数化作血红，穿透琵琶骨的伤口涌出黑色花汁。
那些汁液落地即生，转眼开满整个冰窟的曼陀罗都带着青铜色泽，花蕊中飘出的磷火竟在吞噬林悦的雷光。
是噬灵妖花！林悦甩出三十六枚铜钱布阵，雷光在钱眼里织成电网，程风！
切断她和地脉的联系！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雷符威力暴涨三倍，却见苏柔抬手轻挥，那些雷霆竟被她发间新生的桃花尽数吸收。
程风瞳孔收缩成竖线。
修罗虚影彻底崩散的瞬间，他看见苏柔眼底转瞬即逝的鎏金咒印——那是比血咒同命更古老的印记。
吞噬之力化作的锁链突然反向缠绕自身，他借着这股力道扑向苏柔，带着血腥气的掌心重重按在少女心口。
冰窟轰然塌缩，所有曼陀罗同时绽放。
林佩的尖叫声中，程风背后浮现出全新的虚影——不再是修罗，而是尊眉眼慈悲的菩萨像，只是那菩萨额间竖瞳猩红如血。
苏柔腕间锁链尽数消融，眉心却浮现出与程风相同的咒印。
当最后一片桃花落地时，程风瘫坐在冰晶王座般的废墟上。
他试图扯出个笑容，抬起的指尖却开始风化般剥落细碎金光。
苏柔怔怔望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腕，突然捂住嘴——那些被程风鲜血染红的冰晶，正在她掌心化作振翅欲飞的血蝶。
林悦的铜钱阵早已破碎，她握着半块雷击木的手不住颤抖。
冰窟深处传来玉石俱焚般的崩解声，某种比玄冰更寒冷的气息正顺着地脉裂隙渗出，将程风剥落的金光染成诡谲的暗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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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