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面人天灵。
清脆的骨裂声让钱老板手中算盘珠崩落满地，赵捕头腰间的雁翎刀突然自动出鞘三寸。
该结束了。程风瞳孔泛起血色，饕餮虚影裹着吞噬之力咬住傩面人脖颈。
满城雾瘴突然收缩成墨色水滴，顺着破碎的青铜面具渗入地缝。
十二盏白骨灯笼残骸燃起青烟，在空中凝成赦令二字后消散。
当啷——
傩面人最后的青铜护腕坠地，内壁刻着的生辰八字让林悦瞳孔骤缩。
程风踉跄着扶住断墙，掌心血玉纹路正在蚕食他手背的血肉。
欢呼的人群涌过来时，他故意对着胭脂铺老板娘眨眼：姐姐的铜镜比照妖镜还灵光呢。
深夜的庆功宴上，程风把玩着那枚青铜护腕。
酒肆老板特意启封的二十年女儿红，被他偷偷用吞噬之力化去了酒气。
林悦盯着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饕餮纹，突然压低声音：那个生辰...是你被狼叼走那年的...
窗外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后厨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
程风闪身冲进厨房，只见帮厨少年瘫坐在碎瓷片中，指着水缸颤声道：血...血月照井！
井底倒映的残月泛着猩红，水面浮现的幻象里，白衣少女被青铜锁链困在冰棺中。
她手腕铃铛发出的声响，竟与傩面人的铜铃声九分相似。
程风怀中的青铜护腕突然发烫，在井沿烙出个残缺的八卦图案。
乱葬岗往西三十里...打更的老头醉醺醺倚着门框，有个吃月亮的山谷......他腰间的傩戏面具啪嗒掉落，背面沾着与苏柔幻象相同的蓝磷粉。
程风将井水舀进青铜护腕，水面倒影突然变成血色地图。
林悦的七星剑自动出鞘半寸，剑柄五帝钱全部指向西方。
夜风穿过破碎的窗棂，带着尸香味的雾气正在城西聚拢，隐约凝成指引方向的箭头。
客栈二楼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程风跃上房梁时，只看到半片正在消散的纸人。
纸人眼眶处粘着的，正是苏柔幻象中出现的冰晶鳞片。
他摩挲着掌心血玉，听见百里外传来熟悉的傩戏铜铃声，这次却混着少女呜咽般的埙声。
林悦默默将符纸折成仙鹤形状，鹤喙始终指向西方。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时，城墙角的野狗突然对着虚空狂吠，它们眼珠里倒映着的，是程风背后时隐时现的饕餮纹，以及更远处山谷中升起的十二道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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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