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杜应祺道:“我从未觉得受殿下连累,保护您是我应尽的责任,也是他们应尽的责任。”我笑笑没说话。我们俩最终决定把马车慢慢地往回赶一些,一来想等一等千重他们,二来前方情况不明,即便后方有追兵跟上,看见那群人的尸首也定会认为我们朝前逃命了,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反而折返一些。冬日里日头短暂,眼瞧着夜幕降临,只求今晚能够安然度过。
往篝火中又多添一块木头,杜应祺劝我去马车上睡一会儿,我没有去。任之的伤口想来很疼,他半昏半醒之间偶有呢喃,杜应祺听不明白,我因为之前看到过任之亲吻令月额头,听着倒有点像是在叫令月。至于令月同任之之间有什么过往,眼下也不是问话的时候。我挨着杜应祺守着两辆马车和一个孤零零的篝火,这之间我还同他说起之前诓任之关于我家世身世的一段,杜应祺不免好笑:“那来日谢堂主要是知道殿下是诓他的,还不得气的掀桌子。”我也跟着笑了下,实在也是笑不出来,便靠在他身上休息。
只听杜应祺踟躇着开口问我:“我瞧着,殿下仿佛是不怎么想去西镜国的。当日曹洄提出来,感觉殿下就对此十分厌烦。”他略微犹豫:“当年顾府的大姑娘差一点就成平阳王正妃了,何以会改封为公主去西镜国和亲?是不是殿下与顾姑娘之间,有什么过节?”
杜应祺心细如发,实在是令我惊讶。话已问出,我当然也不瞒他。当年我死里逃生返回金陵,只恨不得挖了承乾的心出来,状还未告到御前,顾氏一族上书反咬是我在前线不听军令,被西镜国俘虏,承佑为夺回我,这才不顾太子指令执意带兵孤注一掷,方有乐慕之殇这场大祸。连带着在宫中,顾涵秋见了我也是分外眼红,笃信是我造成了承佑的失踪。有一日,宫人传话说顾涵秋在长庆宫要见我,我以为多年伴读的情分上她愿意听我辩驳,谁料我过去了之后,差点被承乾勒死……过去的事情太过恐惧,我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杜应祺揽过我轻声安抚,自责不已:“原来殿下进宫之后竟有这些……我实不该当时丢你一个人在宫内的。”我摇头道:“这些都过去了。我只是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怕而已,至于她后来为什么会被封为和亲公主,我也想不到,我猜她可能是想去给承佑复仇的。”至于伊诺迪同我说过的她的奇病,我也一同告诉了杜应祺:“我猜那应该并不是什么病,也不是什么诅咒,而是承乾给她下了什么,好让她听话。她一个人没有什么,但有了孩子不免费心损血,才会显露出毛病来的。”
杜应祺正要接话,突然挥手掌风灭掉了微弱的篝火,捂住我的口鼻:“有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