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问杜应祺:“你们明月宫主不来吗?”他道:“宫主很少参与这些,估计是不来了。”我指一指离我们不远处杨府为无侠宫单设的圆桌:“你看,他们还给你们设了座位!”杜应祺看了一眼,并不接话,令月道:“恐怕杨府在钓鱼吧。”钓鱼?钓什么鱼?我着实有些好奇。
后面入场的就是官家的人和一些杨家的世交家族了。令月不知从哪掏出了个小本本并一支狼毫小笔,又翻出了一方小巧的砚台并一小段墨,她往砚台里添了点白水,随意磨了两下,笔尖沾了沾就开始奋笔疾书。虽说武林地位不高,但好歹我们这桌也是武林盟主所在的门派,他们多多少少也并不怎么轻视我们,反而都过来打个招呼。像一些跟杨家很熟的,还夸我同杨紫晴的眉眼有一些相像,这让我十分尴尬且厌烦。风吟骂道:“什么眼神,你们杨紫晴那死鱼眼底下厚厚的卧蚕,还有一颗晦气痣认不出吗?”令月抽空道:“她长啥样我没见过,待我见了后再骂。”我看了看任之,谢二堂主故弄玄虚道:“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我凑过去看看令月在记什么,她那小本本上一家家记的全都是今天来参加杨紫晴寿辰的人家。我不禁佩服:“你记性真好,女眷你都认识。”令月抿了抿唇:“好歹我也在太皇太后身边呆了那么多年,躲在屏风后面见了不少。实在官位太小的我就不认识了。”这好记性真是能和我们谢二堂主拼一拼了。我道:“你该和任之一起办个小报什么的,你讲点官眷娘子的八卦,任之讲点江湖八卦,哎呀,必定赚钱。”任之偏过头看了一眼令月,转过来赏了我一个爆栗。
在我们无聊地吃完四盘茶点并喝了两壶茶水后,上来一排排杨府的侍女前来收走客人桌子上的碗碟残渣,另铺了新的桌布,然后开始摆冷碟与酒水。每四张桌子隔开摆一个小桌台,上面放着新上的茶水糕饼,若有人想吃可以同侍女要,十分讲究。洛阳首富杨鸿齐亲自领着他那金尊玉贵的宝贝女儿入场,这回她倒是没有带帷帽,头上叮叮挂挂地插了一堆珠钗,整个头看起来金灿灿的。我因为给杜应祺夹菜没来得及看到正脸,只得耐心等他们走到正前方的台子上,转过脸来——
她今日这一身可真是华贵啊!尤其她带的那串翡翠链子,颗颗圆润且翠色通透,很是能吸引众人目光,当真是好东西,只怕宫里都没有这样好的翡翠。
她生了一双柳叶眼,眼下有一对卧蚕,至于眼角有没有痣,我看的也不太清楚。要说眉眼相像吧委实有点勉强,风吟说我是杏眼,她怎么能眉眼像我呢。以前我听过他们讲哪个门派的女弟子,眉眼有些似风吟,当时风吟是怎么讲的?——“长那样眼型的人,大抵都很相像吧,美人好像都是大眼桃腮,娥眉淡扫那一种的。”就像以前宫里的画师给娘娘们画像,画出来的都一个样,但你能说那都是一个人吗?不能。
令月百忙之中抬头抽空看了一眼台上的寿星,表情就凝固住了。
她微喃:“是她?”又转头来看看我,又看看寿星,重复道:“是她?”
我瞪大眼睛,挑了挑眉,实在是没看懂她的反应。令月的眼神在我和寿星身上来回逡巡,突然笑了:“如果她是杨紫晴,那你是谁?”她不再看我,亦不再看杨紫晴,连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和杜应祺面面相觑。
我狐疑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杨紫晴,发现她好像也在看着我们这边,我赶紧转过头来,埋头吃饭。令月一直沉默,给她布菜也只是夹什么吃什么,这样反常着实令我担忧且疑惑。
酒过三巡,寿星杨紫晴同她的首富爹爹一起,挨桌向宾客敬酒。眼瞧着快轮到我们这桌了,令月突然对我说:“我的发簪掉在桌底了,你帮我捡一下。”
我啃着鸡腿十分不解。令月催我:“快点,帮我捡一下。那是我娘给我的。”虽然我很想反问她为什么我帮她捡,但是她把她亲娘殷贵妃搬出来了,我只能无奈俯身下去——然后令月一脚把那个桌布边的发簪踢到了桌底中间。我仰头看了她一眼,任之坐在令月身边也留意到了这边,问需不需要他帮忙。令月很不客气:“有你什么事吗?”然后继续催我:“快啊,小八。”我有点不高兴,但是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我离了座位,蹲到桌底去给她摸发簪。就在这时,杨紫晴父女敬酒敬到了我们这桌,我听见他们都站起来应酬,心里也有点着急,风吟听得桌底下的动静,想撩起桌布看看我是怎么回事,问了一句“小八在干嘛呢?”我刚想回句话,偏偏令月又伸腿蹬了我一把,我一个没蹲稳直接摔倒,手腕都有点疼。
我来不及喊疼,听令月轻飘飘道:“她帮我捡发簪呢。”不等风吟说话,她仿佛是带头向杨紫晴贺寿:“来,我们一起,敬杨小姐一杯。”杨紫晴道:“谢谢诸位,咦,这仿佛还漏了一位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咦,她的声音竟听起来有些耳熟,是略微带点沙哑的声线,我还闻到了一阵好闻的玉兰花香,好像比风吟上回带我逛香粉铺子时的香粉味儿更为纯粹。风吟道:“是我们……”“哦,她在帮我捡发簪。”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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