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身而出”这个词,与晏陌迟相提并论,实在是有些不搭。
宁姝刚才进来时,就看到晏陌迟躺在担架上。此刻,他已被抬至后院,请来医师进行救治。
苏菲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她的言辞经过精心修饰,用词考究:“桑公子为了保护书斋,独自一人阻挡了四名恶徒。幸亏那位买书的公子及时助他一臂之力。”
桑恒其人,一身正气,敢于为守护书斋挺身而出,这并不令人感到惊讶。
然而晏陌迟的这份示好,却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宁姝的心田,她早已洞悉其意。
上一世,正是这个人将桑恒推向死亡的深渊,而这一世,他却拼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
世事无常,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苏菲,请名医前来为这位伤者治疗,多准备一些滋补品。另外,备一份厚礼以示感谢。”宁姝吩咐得细致周到。
此刻,她还无意与晏陌迟相见。
因为江南方面的情报,尚未来到。
她需要在彻底了解此人的过往与经历之后,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遵命。”苏菲领命而去。
宁姝处理完书斋的事务,转过头来,看向身边静静等待的徐子固,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相公,我们回家吧。”
“回。”
……
书斋的客房内。
大夫细致地为晏陌迟把脉后,开具了一张药方,缓缓道:
“这位公子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皮肉之伤。这药方每日服用三次,几日便可恢复。”
“感谢大夫!”桑恒诚挚地致谢。
他与几名杂役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晏陌迟抬至客房。
“感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桑恒,敢问兄台尊姓大名?”桑恒抱拳,态度诚恳地询问。
晏陌迟躺在榻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情景。
端王府世子,目空一切,不将六部放在眼里,何等狂妄。
这样的后台,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攀附上!
“桑兄过誉了。在下晏陌迟,不过是看不惯刑部的所作所为。”晏陌迟微笑着,客气地回应。
桑恒的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忧虑:“刑部虽然行事苛刻,但毕竟有朝廷的命令为依据,若因此状告世子,说他妨碍执法,藐视朝廷,罪名可大可小……”
“徐子固藐视朝廷,妨碍执法,我家公子只是善意提醒,却被他打断双腿,他这是完全不顾朝廷和皇上的尊严,恳请陛下重重惩罚!”刑部尚书跪在御案前,涕泪交流。
皇帝一脸严肃地聆听他的诉苦,桌上散落着几份打开的奏折。
然而,邹尚书并不知道,在这些奏折之下,还压着一本刚刚完成的《千秋·卷二》。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皇帝比邹尚书更加了如指掌。
徐家的所有行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徐子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不知道?
岂止是两个权贵后代肆无忌惮地相互角力。
邹恒源倚仗其父身为刑部尚书之尊,自诩树一个标杆便能发泄心头之恨。却不料碰上了徐子固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顽劣之徒,结果自然是事与愿违。
目睹邹尚书泪流满面,皇帝陛下不无勉强地配合这场戏剧般的表演:
“确实,此子行为乖张,无法无天,应当严惩不贷。即刻传令端王府,召徐子固火速入宫!”
太监领旨后匆匆退下。
邹尚书心中窃喜,哭声愈发悲切。
在一旁侍候文房四宝的秉笔太监微微动容,皇上这次所言为传召入宫,并非捉拿入宫。
显然,皇上依旧会像往常一样,高举轻放。
对于这位端王世子,皇上真是宠溺有加。
宁姝与徐子固刚踏入端王府,宫廷使者便至,两人随即再次联袂前往皇宫。
“陛下,端王世子及其配偶已至宫殿之外。”太监报道。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让他们进来。”
这宁姝敢与徐子固一同受责,难怪能让这顽劣之徒神魂颠倒,确实手段不凡。
然而,再手段高明的女子,也仅能巩固宠爱,能令徐子固沉溺于美色,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臣(臣妇)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载!”宁姝与徐子固一同行礼。
皇帝的目光在宁姝身上略过,转而落在徐子固身上,语气严肃地说:
“刑部尚书指控你,阻碍司法执行,藐视朝廷,殴打其子,你可认罪?”
“动手打人的,是我。”徐子固坦然承认,旋即理直气壮地反驳:“但这与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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