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隅,有一处幽静的篱笆小院。
“我让你将那幅绣品送给那位前辈,你为何不听?”晏母手持那面价值千金的绣扇,怒指晏陌迟,气愤之情溢于言表。
今日她整理屋内,无意中发现晏陌迟藏在柜子里的扇子。
“母亲,请您息怒,不要气坏身子……”晏陌迟低头,诚恳地认错。
“陌迟啊,你自幼聪颖,学有所成,天生就是读书的材料。都怪为娘家境贫寒,无力聘请优秀的师傅来指导你,延误了你的学业。我死后,都无颜面对你的父亲。”晏母话语中,泪光闪烁。
“母亲,您别哭泣,儿子知错。儿子一定会金榜题名,荣升高位,为您风光无限地请封诰命!”晏陌迟见母亲泪流满面,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
宁姝站在篱笆小院之外,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
十年前的晏陌迟,年仅十七八岁,身着一件朴素的粗布长袍,身影显得有些纤弱。
面对着为他泪眼婆娑的母亲,他低头不语,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不安。
与前生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权臣相比,此刻的他判若两人。
即便是铁石心肠如晏陌迟,在最为挂念之人的面前,也会展现出他最柔弱的一面。
宁姝轻轻敲响门扉,声音清脆地询问,“里面有人吗?”
院中的母子俩齐刷刷地转过身来。
晏陌迟心中一震,世子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位贵客是何人?”晏母惊讶地问道。
晏陌迟回答道,“这位乃是端王世子妃,那座书斋,正是她的产业。”
晏母闻言,脸色骤变,心中一惊。端王世子妃,无缘无故至此,难道是儿子这些天在书斋看管时,有什么不周之处触怒了贵宾?
这一念头闪过,晏母的面色愈发苍白,急忙迈步向前,跪地便是一拜:“草民拜见世子妃,世子妃金安!草民之子行事鲁钝,若有冒犯之处,皆是草民教导无方,所有罪责应由草民承担。”
“母亲……”晏陌迟目睹母亲慌张地跪地磕头,心中酸痛,几乎要流下泪来。
这正是草民的无奈。
他们手无寸铁,无权无势。
母亲唯恐他触怒了权贵,不惜以自己的名义承担一切。
“老夫人请速速起身。”宁姝伸手将晏母轻轻扶起,“令郎对书斋的贡献,我特来表示感谢。谷雨——”
谷雨立刻将手中提着的大小礼盒递上:
“这是我们世子妃准备的谢意。”
晏母这才长舒一口气,原来并非问责,而是来表达感激之情的……“答谢?陌迟竟然帮了书斋?”
晏陌迟不愿让母亲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因此他并未将“见义勇为”的事情告诉她。
“世子妃太过客气了。”晏陌迟心中一紧,暗暗提高警惕。
仅送一份谢礼,世子妃似乎不必亲自光临。那么,她究竟有何目的?
晏母确信来人并无恶意,放下心来,转而变得十分热情:“世子妃驾临,真是令我们蓬荜生辉。请进……”
说着,她将那把扇子递给晏陌迟,不断向他示意。
那位名满天下的儒学大师,正是出自世子妃的书斋。
那么,将这把扇子赠予世子妃,以示诚挚之意,也是再合适不过了!你快些行动吧。
晏陌迟只得佯装未见,紧紧握住那把扇子,那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真正珍视的瑰宝。
晏母目睹他无动于衷,心中焦急万分,这个憨厚的孩子,怎人情世故如此迟钝。
“世子妃,犬子他学业优异,勤奋不懈,唯独缺少一位高人指点……”晏母遂代替她眼中那个嘴拙的儿子四处搭建关系。
宁姝轻笑一声,回应道,“嗯,我确实拜读过晏陌迟的文章,确实颇具文采。晏夫人,我看您似乎一只眼睛有些不适,恰好我随身携带了一位神医,不妨让他为您诊断一番。”
“这……实在太过打扰了……”晏母惊喜交集。
晏陌迟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端王世子身旁那位名满天下的神医,或许能够治愈母亲的眼睛!
展伯昭含笑说道,“哪里哪里,老夫人,请您伸出手来,让我为您把脉……”
展伯昭手指轻触脉搏,随即摇头叹息:“遗憾老夫人左眼的眼疾已拖延三年,病情根深蒂固,救治难度极大。然而,右眼尚有挽救的余地,若及时用药,尚能保全。”
“母亲,您的右眼也出现了问题?”晏陌迟惊愕不已。
晏母吞吐其词,“近期视力有些模糊……我生怕你担忧,所以未曾告知。不过大夫既然说有救,那便无甚大碍。”
“您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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