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回家后，许向阳回到屋里。
在桌上摆了两样东西。
一瓶茅台酒，一张手表票。
这是意外收获。
没想到李怀德这么大手笔。
就这两样东西，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摸的上。
现在是六十年代。
人们喝酒基本上都还是散装白酒。
代销点就有卖的。
自己备个玻璃瓶子，想喝了就打个半斤一斤的，悠着喝。
条件稍微好点的，逢年过年能喝点瓶装酒。
比如景芝白干。
一块一就能买一瓶。
这就是不错的了。
像那种送礼的，那得拿点汾酒或者竹叶青这种，三四块钱一瓶。
你说茅台？
想都别想。
茅台酒八块钱一瓶。
普通人家根本舍不得买。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销售渠道受限，各大城市机关单位都是限量供应，你想买也买不着啊。
除了机关领导人，那除非得是轧钢厂厂长这种级别的有可能喝到。
剩下的就别想了。
如果你真有很多钱，那可以去鸽子市碰碰运气。
兴许能买到。
但是那得付出好几倍的价格。
有时候一瓶茅台酒能炒到二十多块钱一瓶。
你还得冒风险去买。
那些敢搞投机倒把的人没一个是善茬。
很容易出事。
所以，这一瓶茅台酒的份量就已经很重了。
结果，还有一张手表票。
这个就更夸张了。
在这个年代，手表的产能很低。
所以即便是红星轧钢厂这种上万人的大厂，一年的票子数量都是有限的。
四大件属于稀缺贵重物件。
要不怎么这个年代结婚都讲究三转一响呢？
能买齐了那是本事。
买不齐的，一家有那么一件两件就足够炫耀的了。
钢厂每年也有票子发放。
但是得抓阄。
几千人甚至上万人抓那么一两张票。
中奖概率喜人。
而且极有可能早就被暗箱操作，提前预定到了某些人的手里。
就好比自行车。
这个时代能骑上一辆自行车，那都是身份的象征了。
像一大爷这种顶级大师傅，肯定不缺钱买。
但是他始终就没买成。
为啥？
没有票啊。
多少年了，抓阄都轮不到他。
没辙！
你没票，有钱也买不着。
手表票也一样。
稀缺物，而且比自行车还奢侈。
一百多块钱一块表。
忒贵。
份量太重了。
有了这张票，只要许向阳手里有钱，那手表就可以买了。
其他人肯定不会理解为什么堂堂一个副厂长会给一个工会的生活委员下这么重的礼。
只有许向阳自己心里清楚。
李怀德给的这是封口费。
他的事，往小了说就是搞破鞋，往大了说那就是流氓罪，而且情节是不是恶劣得看刘岚的证词。
要是恶劣的，他都得枪毙。
所以他不害怕？
他自以为自己做的挺隐蔽的，没人知道。
结果突然从许向阳心里听到了他自己的秘密，立马就慌神了。
一次性就给了这么重的礼。
其实李怀德也是蠢。
他只是突然发现奸情败露，所以有点慌乱，结果给了这么多东西。
只要他沉稳一点，仔细想想。
就算许向阳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你有证据吗？
以前发生过的，你没有。
以后再幽会，他们换个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甚至外出找个小旅店也行啊。
这不就解决了？
结果他居然慌了。
许向阳也是心里好笑。
除了突然被自己揭破老底，应该还有他偷听到的是心声的缘故。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他慌神了。
人在做天在看。
他可能觉得是老天爷在盯着他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自己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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