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祥双眼茫然地盯着屋顶,脑海中不断闪烁一个个记忆片段。
1953年11月7号。
这里是燕京城外四十里的秦家沟。
自打从火车上下来,又到气车站转车,最后靠免费的11路走十多里土路,好不容易回到家,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还是不习惯没有手机的日子,右手在枕边摸了个寂寞。
抬头往土墙看了看,没有日历。
想想也是,这年头一个普通农民家里,怎么可能有那种金贵玩意。
季永祥是一位穿越者。
穿越前是一位30出头普通人,当年专科毕业在大城市待了几年。
曾经毕业即发财,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伟大梦想,在毕业即失业的现实下成为幻想,随后幻想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输给现实。
当过保安,摆过地摊,跑过外卖,做过电商,卖过车,办过信用卡……
很多大众行业都存在过他的身影。
多年混下来,直到迈过30岁门槛的那一天,骤然发现,经过自己多年的奋斗,别说老婆孩子,连存款才堪堪超过五位数,情何以堪。
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回到老家。
季家条件其实不差,二老多年以来经营着一家副食品批发门市。
虽然随着交通的发达,信息的透明以及电商的崛起,传统的实体行业越来越难做,但是门市有多年的累计,在家乡那种小地方,生意也还算过得去。
季家共两子一女。
老大季远城早早成家,以前帮着二老经营门市,后来转行做其他生意。
老二就是季永祥,回来正好接二老的班,经营一段时间后,他感觉批发虽然辛苦,但是胜在稳定,毕竟他年龄也不小了,稳定才能成家生子。
老三季妍妍,前年刚刚嫁到外地。
原本季永祥都想好了,等完全适应老家的生活,就让二老托人给自己物色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嘛,普通人就不要奢求太多了。
谁能想到只是顶着大太阳送个货,自己竟然会中暑穿越。
并且穿到刚建国这会。
所幸名字还一样,就是样子变了,并且从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变成燕京城外一名农家子弟。
听着窗外寒风摇曳,不断传来的“呜呜”声,季永祥很珍惜被窝中那点温暖。
虽然才11月份,但燕京城周边已经下过一场雪,以前就听家里老人说过,这个年代要比后世冷的多。
另外也不是他不愿意起床。
实在是……被棉被给绑架了,完全身不由己,他也没办法。
看着窗外尚且黑着的天色,分不清是几点钟,自打回到这个家,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并且之前睡着的时候,总感觉炕还是跟火车一样在晃动。
他知道这是习惯火车的节奏,需要适应个一两天。
经过一段时间整理,现在他倒也不再像刚穿越时那么懵然,记忆就像一口涓涓细流的泉水,一点一点滴在脑海中散开,让他逐渐知悉这具身体的往事。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季永祥,年龄23岁,50年参军,在南方某地服役。
没多久光荣之战爆发,51年跟着部队开赴高丽,几经生死,多次负伤,身上留下好几个疤瘌。
后来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
在一次负伤治疗期间,他竟然被一个老军医看上,被收做衣钵传人。
之后也不知道老军医怎么操作的,很快他就从一线部队,被调到后方的野战医院,跟老军医学起本事。
今年七月底,光荣战争胜利告终。
他跟着老军医回到西南驻地,结果一次小规模边境冲突,老军医带着他赶去救人,刚到地就迎来一发炮弹。
老军医当时就没了,而原身则陷入长时间昏迷,直到他穿越而来。
好在原身的记忆部分没有丢失,季永祥慢慢融合回忆,加上一些战友零星的讲述,也没让别人看出端倪。
后来考虑到他的身体不适合继续服役,部队征求季永祥的意见后,安排一场小型的授奖和退伍仪式,之后他便背着行礼,踏上回‘家’的旅途。
昨天回到家里刚好是傍晚。
家人看到他那满脸疲劳的模样,也没有多问,吃完饭就让他先去休息。
季永祥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很空旷也很是简陋,甚至比自己小时候在爷爷家住的老屋还要破旧。
后世那些家具就更不用想了。
整间屋子除大土炕以外,就只有两个当做衣柜的旧木箱子加一个小板凳。
房顶是一排胳膊粗的杂木横梁。
四周围墙是用泥胚做的,不过泥水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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