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宫后殿
一只巨型白虎横卧整个大殿,背上一个白瓷青花双鱼纹样瓶子,薄如蝉翼的瓶壁透不进半点光明。
丹瑕却好像透过这瓶壁,看见了一颗颗跳动的心脏,被虚无锁链洞穿,桎梏的心脏。
眼泪划过丹瑕如玉面庞,丹瑕识海那种窒息的灼热似乎又要席卷而来,她跪坐在地,无声恸哭。
旁边伸过来一只毛绒绒带斑纹的虎爪,巨大肉垫轻柔点在丹瑕额头,白虎也就是炼妖壶看守之神,神色复杂看着这个脆弱无助的姑娘,心中止不住唾骂这狗屎命运和无能的自己,良久哽咽咬牙:“孩子,别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丹瑕当即止住哭泣,狭长凤眸斜过来一眼,布满红血丝的茶色眸子,却奇迹的和鸟类竖瞳重合般有了上位者的威仪:“那你长话短说。”
白虎伏琛瞠目结舌,这小妮子,果然青龙一族长老说的没错,有大造化。
他也不敢拿乔,哄骗朱雀族小辈,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天地衍万象,我们天之四灵族群,是清浊本源生灵除了神帝魔帝外第三种显化方式,天生具有各种奇异的能力,职责便是镇守天地四方。”
“我们的诞生,本质上是神帝魔帝争端问题,导致清浊本源极速消耗,天道不满,才会如此。”
“但是,谁也没想到,神帝居然比魔帝更加丧心病狂,他炼制出炼妖壶,将天之四灵族群和犯错的神族全部押入其中,妄图镇杀所有异兽,抽取力量修补天地。”
“你是时空隅隙间唯一的变数,青龙一族掌万物生发,玄武控水可改时空痕迹。”白虎娓娓道来,却在快进入正题时卡壳了,他喃喃自语:“白虎掌管破空杀伐,朱雀控,不死之火。”
丹瑕阅人无数,她很快捉住了白虎伏琛话语中的停顿和转折:“不死?”
白虎脊背一凉,浑身的毛毛都抖了三抖,他以爪挠耳掩饰尴尬,却用力过猛不小心揪下来几缕白毛。
丹瑕笑了,有种奇异的魅力,连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痣都随着眉头舒展而生动起来:“伏琛叔叔,有话不妨直说,我也已经不是当初只会叨您尾巴的小红鸟了。”
白虎伏琛老脸一红,好在脸上毛多,也看不出来:“丹瑕,你……”
他长叹一口气:“所有族群合全族之力,修改了你的记忆,封印了你身上的异兽血脉,打乱了时空,将你送到了虚无大陆,以待来日。”
丹瑕眼眶通红,却问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为什么不是妹妹。”
白虎又一次结舌,他的声音也哽咽了:“因为丹曦,她太纯了啊。”伏琛虎爪一抬,掌中出现了一团小小的,粉色的火焰虚影。丹瑕骤然蹙眉,她死盯着这团熟悉的火焰,眼泪夺眶而出:“所以?”
“你是红鸾,她是朱雀,族中长老根本没有办法封印住丹曦的血脉,也还好她是纯正的朱雀血脉,天生就拥有涅槃之火。”
“涅槃?”又是一个新颖的名词,丹瑕挑眉似笑非笑盯着伏琛的大虎脸。
伏琛破罐子破摔,语调急促:“不是纯正朱雀想要修出不死火,只能靠涅槃。”
白虎伏琛扭头,铜铃一样大的双眼灼灼生光:“丹瑕,你想清楚,所谓的涅槃,俗称破后而立,你血脉多年不显,想要涅槃,很难很难很难,但是为今之计,只有你能以红尘剑术打破炼妖壶了。”
“打破?”丹瑕直觉不可行,又想到一个可能,敏锐反问:“借神魔之势?”
白虎伏琛见丹瑕半点没问涅槃的危机与不易,眼眶发酸:“没错,如果你能掐准时机,是有可能做到的。”
丹瑕盘腿席地:“那还等什么,这场无谓的争斗早该结束了。”
白虎伏琛终于落下泪来:“丹瑕,你听我说,你要以神躯涅槃,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而且你不能用红鸾剑,它和你的异兽血脉是相冲的,现在,你只能靠自己了,如果你能修出红尘剑术中的心剑,一切就还有可能,否则都只是徒劳无功。”
“心剑?”丹瑕微微一笑,唇角勾出肆意的弧度。
剑指出,以细微剑气托起白虎四散于地的白毛,灵活在他胡子上打了个结。
“好多年前,重新遇见封郁的那一刻,我就学会啦。”
白虎知道封郁,也是天之四灵族群的一只小鸟,他是大日金乌,不属于朱雀一脉,只是小红鸟丹瑕随手买的一只畸形鸡崽儿,灾祸来临之际才可以幸免于难。
所以多年后,日神封郁也义无反顾,带着身份不明的凡人丹瑕入了九重天,为她拒绝了上清大陆所有的神女,甚至连神帝都叹过一句伉俪情深。
原来真的可以有这样牢固的羁绊,哪怕跨越时空的距离,记忆的阻隔,依旧可以携手。
日神仍旧不知他背负的所有,仍旧悍不畏死地挥舞着三叉戟,在他的命运里,为自己和丹瑕的未来而奋斗,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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