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荣接过裴芃的信看。
姐妹俩并不亲近,裴荣也没预料她会给自己写信。
等看到内容,她隐约猜到原因。
信中问她:
“京中花开得多了,咳疾复发了么?”
这明显不是裴芃会问的事,她虽然也意思意思地表达了问候,可不至于问这么细致。
裴荣已经猜到了她是在替谁问。
虽说过去的那些情谊早就消散,各自成家立业,可到底是表姐弟,不只是曹邵牵挂她,她也牵挂着对方。
毕竟,这几年发生的事,无论是她,还是曹家,都不算好过。
而曹邵的性子,虽良善,却也软弱。
当家族的庇佑无法分太多精力给他时,一旦泰州有什么动荡,只怕他也难保全自身。
而这动荡,似乎是一定会有的。
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么一想,裴荣对这个远在泰州的妹妹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既希望她能发展得好,关键时刻能帮曹邵一把;又怕她发展得太好,反而成了那个给泰州带来动荡的存在。
裴荣独自望着窗外盈盈如盖的花树,枯坐了很久。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坐着?”
裴荣回头,笑了:
“驸马,回来了。爹娘还好么?”
“还好,只是岁数大了,一换季就容易生病。我听说城阳公主送了土产来?她怎么想起来和我们打交道了。”
裴荣抖一抖手上的信纸,无奈地说:
“大概是离京远了,心有不安吧,问我最近如何,又问了京城最近的风向如何。我们姐妹几个呀,这亲爹一去,真是跟惊弓之鸟似的,她是早早跑了,我是留在这里,却也动弹不得。”
男人把手放在裴荣的肩膀上,安抚道:
“我瞧着新帝也没精力做什么,现在要忙着大婚,婚后还要忙着收拢权柄,再加上近几年各地也不平静,不是有流民就是有纷争。等他腾出手来,也犯不上再和不支持他继位的兄弟姐妹计较了。”
裴荣心说,即使我不介意他顺利大婚,顺利掌权,也有的是人要介怀——更何况,我也介意啊。
所以,还是暗示一下裴芃吧,近几年安安分分地在食邑经营吧,不要急着插手京中的事了。
就当是回报她……替曹邵问候自己的情谊。
裴芃还不知道新帝正忙着选后选妃呢,虽说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但她私心里希望再晚一些,因此也没特意去打探。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纯粹是她近几年手头比较紧,而且肉眼可见地会继续紧下去……
所以她已经不想给个没什么交情甚至还有点仇怨的弟弟送贺礼了。
而且送的还不只是一份,皇后的,妃嫔的,但凡是和她有点交情的家族里出来的,她都得送贺礼。
地主家也没有这么多余粮啊。
“阿翡啊,你是真把表姐当冤大头了么?这次送来的计划,花销怎么比上次多了三成左右?”
程翡缩了缩脖子,只笑不说话。
这要研发经费,不就是得有来有往地还价么。不然这次要少了,下次再缩减,那可真就不够用了。
裴芃仔细看了看,又把上次的计划找出来对比,果断地点明:
“这里,还有这里,按原来的数目来。剩下的可以给你放宽一些,但你也得真的拿出结果来,哪怕只是一种可卖的酒。明白么,不然以后我很难再拿钱给你了,你也知道,他们那边拓荒也是要花费不少的。”
程翡拿着裴芃盖了印的笺,先去掌管库房钥匙的三个管事那里让他们提钱和用具。
又找管下人的管事那里列了一张用工明细,让他照着上面的要求选人,在两日内选出来带到她面前。
而有酿酒手艺、做酒桶手艺等的匠人,又归另一个管事去管。
程翡不敢假手于人,怕那边选出来的匠人不合适,耽误了进程,只能又硬着头皮跑了一遭,碎碎念地和管事说了需求。
等她终于绕了一大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突然想起来,人有了,钱有了,工具有了,可地方还没有啊……
一开始只是按她的记忆尝试,倒也没必要办个作坊出来,可那也得有个独立的区域去进行。
程翡懒得动弹了,从脑海中搜刮出微生物发酵需要的一些外界条件,嘱咐给婢女,让她记住,然后去找管院的管事问问公主府内是否有这样条件的空置院子和地窖。
“她忙累了?”
裴芃听说程翡绕了一圈又一圈地找管事们帮忙,心下好笑,又怕有积年的管事自持身份为难她,只能安排人跟着去看看。
“是,但还有院子没安排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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