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幽轻讽道:“殿下已经利用过臣女一世,榨干所有价值,这辈子太子殿下还是换个人,臣女恐无福消受。”
听着她的话,昼玉清俊如九天流云的面容一沉,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怜幽前世温婉,此时却疏离的面庞,沉声解释道:“今日乃是偶然,并非我有意安排。”
顾怜幽却只是冰冷陌生地抬眸,仿佛他只是一个陌路人:“太子殿下天家之贵,臣女无福消受,无论有意无意,臣女都不希望再见到太子殿下。”
上辈子她为他送了命,已经受够了,这辈子还想让她送命,做梦。
昼玉没想到顾怜幽竟是这么一句。
如此不介意将他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与前世的她截然不同。
可一想她心心念念着云薄,一切都变得如此合理。
昼玉竭力克制心绪,解释道:“旨意是奉常伪造,并非我所下,我从未想过要你和亲为质,更不可能让你送死。”
顾怜幽的手在袖中握紧,可面上却一派平静。
矫饰伪行。
“是不是殿下所为,已经不重要了。”顾怜幽在湖光柳色中看着他,湖光滟滟,她眸中冰冷如一根刺扎入人心,“此生臣女想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无论是要娶臣女还是要臣女送命,不希望一道旨意就决定一切。”
她短短几句话,就已然将昼玉打入死牢。
昼玉想上前,可顾怜幽却疏离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湖上烟波飘渺荡起,浮浮沉沉的往事全随流水都奔腾向东流去,绝不回头。
她退的这一步,仿佛一柄血刃划进他的心脏,也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鸿沟。昼玉的手僵在空中。
她与前世的她,仿佛不是一个人一般。
而顾怜幽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转身便走。
竹心等在桥头,连忙跟上去,看着顾怜幽冷白的面色,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是之前便认识太子殿下吗?”
那夜,太子殿下舍命跳江救她家小姐,今日遥遥看两人,却也感觉得到两人之间格外不同的气氛。
而且小姐的脸色还不好,难道太子殿下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麽?
顾怜幽只是淡淡道:“不认识,往后若见太子,你我绕着走便是,免得冒犯太子。”
竹心连忙道是,心中也有些遗憾。
太子殿下如此玉人之姿,上京无有出其右者,那么多贵女都仰慕,哪怕是给太子殿下做侧妃都是趋之若鹜,若是她家小姐的夫婿该多好。
只是她低头却忽然发现顾怜幽的香囊不见了:“小姐,你的香囊呢?”
顾怜幽才发觉香囊不见,仔细一想,方才和云薄说话的湖廊上有许多树枝,也许是挂在树枝上了。
她正要说话,竹心也想到了,相视一眼,心中了然,两人立刻往湖廊的方向去了。
而在湖廊上,两个人刚找到香囊,刚刚那位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又忽然出现,叫住了顾怜幽:“顾小姐,长公主殿下想再见您一面。”
侍女眼神扫了竹心一眼。
刚刚长公主召见时,竹心也是不准入内,被屏蔽在外的。
皇室召见时,臣子不许带奴仆,以免行刺之心,是昼氏这朝的规矩。
顾怜幽想起前世道长说她花神庇佑,这辈子长公主还没提这件事,想来便是叫她去说这件事。
竹心连忙道:“我去前厅等小姐,小姐且放心去。”
顾怜幽点了点头。
侍女引顾怜幽入方才静室,奉了茶,但茶香刚入鼻她便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极擅长调香,这茶香有异,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见昼玉闯进来,而守在外面的人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便迅速锁了门窗。
顾怜幽吓了一跳,皱起眉冷声道:“你进来做什么?”
“刚刚有人在外面埋伏,我跟着你来便看见了。”昼玉立在她面前,哪怕眉头微皱,仍旧清俊如流云。
顾怜幽忽然反应过来。
恐怕不是长公主约她,是旁人有意陷害。
她如今得罪过什么人?
顾怜幽顾不得昼玉,只是沉思片刻,忽然灵光一闪。
月慜,定是月慜。
月慜是皇后的侄女,也是皇后为昼玉选好的太子妃,素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皇后许昼玉选侧妃,月慜可不许。
定然是那夜昼玉跳江救她已惹怀疑,今日又与昼玉相见,月慜想要除她而后快。
没想到,重生一世,竟还是与昼玉解不开纠缠。
无来由的,顾怜幽觉得身上有点发热,眼前还有些混沌。
看来月慜是想毁她清白。
她盖上茶盖重重一放,同是女子,月慜何其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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