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也不为难她,只唉声叹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有什么法子往前走吗?也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李桃出声问道。
头上顶着鸡窝头的青年瞟她一眼,闷声道:“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从山里绕过去,但是这里的山这么大,不知道得绕到何时。就算绕过去了,那边再赶我们,也一样的。”
“那各位哥哥伯伯们,可有听过朝廷说怎么安置流民吗?”
众人摇了摇头:“都没有,朝廷仿佛忘了我们一般。”
“那些大爷可有说招揽一个人每个月给多少工钱或是粮食吗?”李桃指了指那矮胖男人。
青年狐疑地看了看她:“你家有多少人?”
李桃讪讪笑:“有八九个人,我家和我二叔家一起”
“签了契,男人给三两银子,女人给二两,孩子看大小。”
“做工了以后,男人给工钱给粮,一月两百文银钱,再给两斗半粮,女人给一斗半,半大小子看情况给半斗一斗的,再小的孩子没粮,跟着吃。”
这个重量给的是带壳的粮,除去壳也就剩个七成左右,李桃心里算了算,只够吃个半饱不饱的,自家赵春娘带着三个小的,也没个壮劳力,怕是只能喝稀粥,还要变作奴籍。
他们没有男人,银钱也换不来几两。
不划算,实在不划算。
李桃心里嘀咕,逃难的路上,曾听二叔说过,现在的朝廷还算清明,要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凶年饥岁朝廷不光会开仓放粮,以赈济百姓,要是路上有难民,更是会提供临时住所,或是就地安置几亩薄田,又或是贷给牲畜种子诱使流民返乡,所以他们一行人才往京畿方向走,不管怎么说,活下去的几率总是大一些,只是走偏了道,走到商州地界来了。
不知为何,赈灾的粮食去岁就发的很少,今年更是迟迟未发。
李桃谢过众人,心里愁苦,起身拍了拍灰,便往回走。
赵春娘三人等的很是焦急,见李桃回来,拉过她细细询问,李桃一股脑地全说了,又道:“娘,我看说不定就没有什么流民进城抢劫的事儿,说不定都是编的,指不定是这里官商勾结、沆瀣一气,意图把人都收了当奴才去。”
赵春娘惊呆了,牙咬着嘴唇,讷讷道:“那我们路上遇上的那几人,我们也没有可干活儿的青壮,他们怎么也要骗了你和你妹妹去。”
李木在路上已经听娘亲和姐姐讲了那两人的事情,气的涨红了脸,又愤恨二叔一家不做人,拳头不由握紧,只恨自己人小力微,没办法保护娘亲和姐姐妹妹。
李桃不由想起那个大胡子不怀好意的笑容,生生打了个冷颤,再想到那几人拉着小妹说的那话,说什么年纪小也没事,好好养几年就长开了,指不定要把人卖去什么腌臜地方,就算不是,也怕是要卖去那不干净的人家。
那头的李二郎却是另一番场景,一打听有粮还有银,李二郎心里已经愿意了五成,那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他纠结,又下一剂猛药:“主家说了,现下是灾年,看你们可怜收留你们,只许奴籍也是怕你们作乱,待你们踏实干两三年,熟悉了之后自然会放你们良籍。” 又说了些主家有多心善的话。
围作一团的人听罢都有些意动,小声和家人讨论着。
李二郎唯一的顾虑也被打消了,他咧着嘴笑,上前三言两语便和那男人说定了,男人正要指示小厮带他们一家走,李二郎远远看向赵春娘,犹豫道:“向爷,我嫂子他们一家还在那头,我去支个信,看他们愿不愿意和我们一道。”
向爷摇着扇子点了点头,只嘱咐了女人价钱和男人不一样,勿要说错。
李富也要跟着去,他跟李木关系不错,在路上听完爹娘吞吞吐吐对两家分开走的解释后,脸臊得通红,正想去跟李木再解释一番,就被曹氏一把拽住胳膊:“你就待这里等你爹,哪都不去。”
那头的赵春娘一听李二郎已经答应了,脸色大变:“小叔,不是我这个外人多嘴,这可是要全家卖身为奴的事,你可有为小富小贵想过?”
李二郎嘴唇抖了抖,到底把自己说服了,理直气壮说:“向爷说了,只两三年的功夫,待年岁好了就会放我们良籍。”
李桃一听这么假的话他居然也信,只叹这二叔人属实是蠢,念着李二郎善存那点良心,她也跟着好言相劝了几句。
哪成想李二郎不仅听不进去,还要拉着赵春娘一家一起卖身为奴,赵春娘也没什么好脾气了,把李二郎狗血淋头一顿狠骂。
李二郎也不再说,悻悻看了眼赵春娘一家,想着自己也算能做的都做了,对得起大哥了,转身便走了。
待看着李二郎一家跟着小厮进了县城,四人垂头丧气,只见天色将晚,想到来的路上有个废弃的十里亭,便打算先去那里凑合住一晚,再商议后头怎么办。
扛着两个包裹,李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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